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出手可真狠。
钱有为有什么背景他不清楚吗?所以才这么胆大?
赵盛背靠椅背,长腿搭在瘸腿破桌子上,神情淡漠,眼神冷厉。
“你应该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捞了出来,钱有为需要替死鬼帮他做事,你见不得光又有把柄好控制,不用了再用逃犯身份送你进去。”
“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临时倒戈或者今晚就闭眼,给你十个数考虑。”
面对生死,冯勇很快妥协,“我选活路。”
说是给他考虑?不答应他就活不到明天。
等他放了他,事情可就不是他说了算。
赵盛轻阂眼皮,得到答复也并没有立刻放人,反而说起了家常,循循善诱。
“你现在的身份还是纺织厂司机,只要威胁你掌控你的人不在了。
你就可以洗手上岸,再讨个漂亮媳妇生个小子,挣的钱总得有人花不是吗?”
听完他的话,冯勇有些意动,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受制于人,仰人鼻息的过日子。
仿佛猜到他的想法,赵盛指出美好生活的同时又点明他的泥潭处境。
“你要继续跟着钱有为做事,朝不保夕,整日提头过日没个安宁。
他做了多少缺德事你比谁都清楚,古往今来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有几个好下场?
今晚的事你要真办成了,不用我出手你的死期也到了。”
冯勇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拿钱财动摇人心是下策,拿现实动摇人心才是上上之选。
其实换做他是钱有为,也肯定会除掉这个明面已经有污点案底,私下还清楚自己不少阴私秘密的人。
赵盛睁开狭长黑眸,冷笑道:“谁会留一个知道自己老底的人在身边?用过自然要处理掉,保守秘密的人只能在地下。”
冯勇不信任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开口质问,“我选你这边,你就能帮我上岸?”
“错了,你不用站队,我也帮不上你,决定权在你手里。”
话锋一转,赵盛拿出一枚一指长的铁钉抛在桌上,嘴唇轻勾沉声道:“你只要把它泡在粪液里,反复取出生锈之后,刺入某人的颈椎之间,问题就迎刃而解。”
冯勇初时脸色微变,几息之后皱眉不悦,这馊主意完全不可行。
“我靠近动手?你这一锅端的举动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打量谁没长脑子?”
赵盛挑眉轻啧,“他不是爱背窗而坐吗?窗户边框松了敲修过后遗落一颗钉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会有性命危险只会瘫而已。”
“冯同志,以你的身手,很简单的。”
男人的低沉嗓音轻描淡写的说着话,话里的意思却淬着毒。
冯勇被放之后,时间前后不过半小时,回到住所,反复想了好久,摸出包里一指长的铁钉丢进痰盂。
耳边响起那人的原话:铁钉一定要沾粪水金汁,起的锈才起作用。
翌日。
骄阳似火,绿树成荫。
林亦依睡了个囫囵觉,起床之后看着外面的好天气,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吃了早饭拿着洗漱用品就跟堂嫂去了澡堂子,出来以后只感觉浑身通泰。
一扫阴郁晦色。
穿上男人给她准备的夏装连衣裙,走在路上没少引人侧目,频频回头。
回到家,整理好头发,林亦依抱起最像前夫的墨崽玩了玩,也不管他哭不哭,学不学猪叫。
拿相框给他看,开始教人说话。
当然两个月的小家伙肯定不会说话,只能哼唧。
“来,墨崽,仙女妈妈教你认人,这是谁?”
墨崽挥着沙包大点的拳头哭嚎:“哇~”
林亦依挨了一拳沙包,继续笑道:“这是你最可爱漂亮的妈妈。”
墨崽留了两滴泪花,发觉哭没用,收了声。
“这是谁,你知道吗?这是猪,来跟我念。”
“猪~”
林亦依抱着儿子走了一遍亲子流程,挨了好几拳,这小子长大肯定是个不孝的。
教完墨崽,又从孙大娘手里接过看热闹的佑佑。
小哥俩都跑不掉跟林亦依有亲子互动。
佑佑脾气好很多,可下手是个黑的,抓住林亦依的一缕头发,就不松手了。
两个混世魔王,殴打亲妈。
“你看,你不在家,你儿子都欺负我。”林亦依对着照片里的人抱怨告状。
孙大娘抱着墨崽笑得眼睛都眯成缝,觉得林亦依性子跟小孩一样,年纪不大承受力却强。
年纪轻轻没了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大小事不糊涂,是个有后福的。
下午在家没事做,林亦依喝了中药就去了废品站,跟老朋友叙叙旧。
张大爷好几个月没见到林亦依,熟人见面分外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