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带到,捞不捞人就是他们贺家的事。
贺佳听到门外人的说话声,根本不敢相信这事,打开门想找他问清楚,可只看见一个要走出巷口的背影。
知道自己误事了,贺佳忙追了上去,可惜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人家早就骑上自行车不见踪影。
着急跑回家,连忙使劲拍打贺母的房门。
“妈,快醒醒,别睡了,我哥好像出事了。”
贺母本来就睡得迷糊,瞬间惊醒,“什么?你说出了什么事?”
“刚刚赵盛过来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我哥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就骑自行车走了。”
贺佳藏了一截话,没敢说自己故意不给人开门,才没问清原因。
“哎呀,他要走你不知道留人多问两句?
你这张嘴是摆设啊?这没头没尾的事可让人怎么办?”
贺母一脸急色,训了两句话没敢多耽误,回屋换好衣服,推着院里的自行车就出门去找贺父。
家里出了事,贺父贺母也顾不上下午上班的事,托人请了假就去了派出所。
可惜他们无论怎么打听,都没人透露一个字。
只说了一句案件调查中,具体消息等后续通知。
泽县这边的警力资源相对镇上要宽裕许多。
金鸡镇派出所九月底抓了十几个流窜犯,关押审讯期间耗损不少口粮。
等全部严敲猛打审问完就连夜捆着送往山里矿区。
势必要让他们干最多的活,把吃的口粮全部挣回来。
一天24小时,工作16个小时。
从十月初审讯就基本告一段落。
但为了调查幕后的牵扯大案,金鸡镇派出所和玲珑镇派出所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其到位。
两位所长对此事也是高度重视,办好了这个大案要案升迁在望,前途光明。
为了事稳无漏,设计了一项周全的联合抓捕行动。
暗中摸底了十多天才彻底展开收网。
到了十月十七的这一天,位于玲珑镇十公里外的猪儿山,悄悄进展多日的私挖废旧矿区的一行人通通被一网打尽。
抓捕行动非常成功。
因为都是夜间采挖,白日所有黑矿工都在睡觉。
黑工加管事者和厨子一共二十二名犯案人员。
征调铁矿区的大货车拉了整整两大车才连人带物资全部拖走。
经过三天审问,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
这批人人数虽多可没一个硬骨头,问啥说啥。
调查结果简直匪夷所思,甚至让人哭笑不得。
除了管事者,其他二十一人全都是帽儿村的人。
帽儿村位于猪儿山后二十公里外的山区。
地处偏僻,耕地又少,加上极度重男轻女,方圆几十里没人愿意嫁的地方,除非换亲或者从外买媳妇。
村里单身汉子多,讨不着媳妇还有兄弟俩娶一个的情况。
为了解决村里的问题,村长安排这些人去镇上修沟渠,其实就是介绍来了猪儿山挖黑矿。
管饭还有工资,干个一年半载就有钱娶媳妇。
来了这挖矿的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要不是村长三令五申打过招呼不能带亲戚来挖,早就把自家兄弟叫来一块发财。
村长也知道这事闹出去了要遭殃,可村子实在穷,媳妇都讨不着也不能传宗接代,哪里还能讲究那许多规矩?
反正在山里晚上才干活,小心点也出不了大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干满一个月就全部被抓走关了起来。
因为都是村民,思想落后,大多不识字,人数又多。
把所有人审讯清楚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就在饭点前全部放了出去。
其实这也是从现实考虑,再多管几天二十多人的口粮,他们派出所还要不要活了?
下游都是些愚昧山民,只能紧抓管理者这条线索,想要顺藤摸瓜查出幕后操纵者。
管理者叫冯勇,是个硬茬,刚开始拒不交待。
不过等查到他是泽县纺织厂运输部门的职工时,后面的事还是吐露了个干净。
也就多耽误了两天时间。
第二批私自采挖案件幕后人就是泽县纺织厂主任钱有为。
不过等联系泽县派出所去抓捕的时候,此人早已提前得知消息逃之夭夭。
第一批小型私自采挖金矿幕后人是钢铁分厂贺期以及在逃人员杨万春。
……
泽县。
贺期被抓之后,贺父贺母想尽了各种办法四处求人托关系打听消息。
不过根本没用。
往日来往的亲朋好友都是听之避之。
讲究点的人家好歹还要见上一面,不讲究的直接面都不露。
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不计脸面和代价的。
贺父贺母等到夜里出门,去了久不登门也不来往的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