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抬眼看向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说:你看,皇上喜欢我这样娇嫩的,你那素雅,怕是已经过时了。
槿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梅贵人,这是各宫份例料子,该由贵妃娘娘定夺。”
梅贵人仿佛才回过神来,轻笑道:“瞧我,一看到好看的料子就忘了形。姐姐莫怪,妹妹只是想着,姐姐日理万机,或许妹妹能帮着姐姐分担一二呢。”她将一本样册递到我面前,“姐姐你看,这承乾宫的份例,是不是该比往年更丰厚些?毕竟……皇上也希望妹妹能打扮得漂亮些,讨他欢心嘛。”
这话说得露骨又无礼,分明是在拿皇上压我。
我接过样册,指尖在那藕荷色缎子上轻轻划过,语气平淡无波:“妹妹有心了。只是这六宫份例,皆有定规,便是皇上,也不好随意更改。妹妹初入宫,更该恪守规矩,为底下的妹妹们做个表率才是。”
我顿了顿,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何况,妹妹天生丽质,便是荆钗布裙,也难掩风华,又何必在这些外物上过于费心呢?皇上看重的,想必也是妹妹的品性,而非一身华服。”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驳回了她的要求,又暗讽她若只靠衣饰争宠,未免格局太小。
梅贵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姐姐说得是,是妹妹僭越了。”她收回手,目光却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只是妹妹近日总觉得身子不适,夜里也睡不安稳,怕是……要劳烦姐姐费心了。”
她说完,便告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槿汐愤愤道:“娘娘,这梅贵人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敢插手份例之事,还拿皇上压您!”
我放下样册,眼神沉了沉:“她这是在试探,也是在为下一步做铺垫。说自己身子不适……哼,只怕是要故技重施,玩些‘小产’、‘被陷害’的把戏了。”
在这深宫里,女人最常用的伎俩,无非就是利用身体做文章。梅贵人如今恩宠正盛,若她“意外”有孕,或是“被人暗算”,第一个被怀疑的,必定是我这个“挡路”的贵妃。
“去告诉小厦子,”我对槿汐道,“让小厦子多盯着点承乾宫,尤其注意梅贵人身边的宫女太监,看看他们最近都与什么人来往,用了什么药材。另外,叮嘱太医院,给梅贵人请脉时,务必仔细记录,不得有任何疏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她想演,那我就等着看她如何收场。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给她任何反咬一口的机会。
第50章 假孕?将计就计
果然不出我所料,几日后,梅贵人“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据承乾宫的人说,梅贵人近日食欲不振,嗜睡乏力,太医院院判亲自请脉后,喜滋滋地向皇上禀报,称梅贵人已有一月身孕。
皇上闻讯,虽面上依旧沉稳,眼中的喜悦却难掩。他立刻下旨,晋梅贵人为梅嫔,赏赐无数,承乾宫的规格也提高了许多,一时之间,梅嫔的风光几乎盖过了我这个贵妃。
敦亲王在朝堂上更是得意洋洋,见了皇上便“恭喜”连连,那架势,仿佛他的棋子已经稳操胜券,甚至开始隐隐提及“母凭子贵”、“后位需慎重考量”之类的话。
后宫之中,风向也悄然转变。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妃嫔们,纷纷涌向承乾宫道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梅嫔则日日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接受众人的奉承,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得意与挑衅。
槿汐气得不行:“娘娘,这太可疑了!梅嫔才入宫多久,怎么就这么巧有了身孕?奴才看,多半是她使的诡计!”
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桃花,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皇上近日所赐,说是与我腕上的玉镯是一对。
“是不是诡计,很快就知道了。”我淡淡道,“小厦子那边,可有消息?”
“回娘娘,”槿汐凑近,低声道,“小厦子查到,梅嫔身边的大宫女,前几日偷偷出宫,去了一家隐秘的药铺,买了些……催经和让人脉象看似有孕的药材。而且,太医院那个院判,似乎与敦亲王府有些往来。”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梅嫔和敦亲王等不及了,想用一个“龙裔”来强行巩固地位,甚至逼宫。
“很好,”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她想演这出‘有孕’的戏,那我们就帮她把这出戏,演得更‘逼真’些。”
“娘娘您的意思是?”槿汐有些不解。
“你去告诉小厦子,”我附在槿汐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记住,一切都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是我们在背后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