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锁魂铃阵。”我摸着凤印上发烫的纹路,想起万历年间的古籍记载,“孝懿仁皇后曾用此阵镇压叛党,如今丹毒借尸还魂,竟把活人魂魄困在金铃里。”
皇上突然按住我的手,他的指尖触到凤印背面的暗纹,整面印玺突然翻转,露出夹层里的血书。那是先帝用自己的心头血写的密诏,字迹在灯笼下如活物般游动:
“丙午年秋,朕知太后与倭国浪人勾结,欲以驻颜丹惑乱朝纲。隆科多实为倭国细作,替朕赴死时已将丹母调包。真正的丹毒解药,藏在……”
血书的字迹在“藏”字处炸开团血花,溅在井水中竟映出倭国神社的鸟居。槿汐突然指着井壁新渗出的丹砂——那些丹砂正凝结成倭寇的脸谱,嘴角咧开的弧度与富察氏临死前的狞笑分毫不差。
“富察氏是倭国细作!”小厦子的喊声惊飞了梁上的蝙蝠,“奴才在太医院听见,她兄长去年曾往东瀛运送过三十箱‘药材’。”
皇上猛地拔剑劈向井中幻象,剑光却被层无形的墙弹回。我这才发现碎玉轩的地砖正在拼接成阴阳鱼图案,凤印的金铃阴影恰好落在鱼眼位置。当最后一片血色梅花落下时,地砖轰然裂开,露出条通往倭国神社的密道。
“太后当年竟在紫禁城底下修了倭国法阵。”皇上的剑尖挑起块地砖,砖底刻着的巫蛊符咒与隆科多尸骨上的暗红粉末如出一辙。密道深处传来铃铛声,不是九鸾金铃的清响,而是百鬼夜行般的哀嚎。
槿汐突然拽住我的衣袖,她掌心的珍珠钗正在发烫——钗头的珍珠渗出黑血,在地上画出条指向慈宁宫的血线。我们循着血线冲进佛堂,只见太后的替身跪在蒲团上,后背插着把刻着倭国樱花的匕首,匕首柄上缠着的正是端妃的残莲银簪。
“她死前写下这个。”禁军统领呈上染血的黄绢,上面用倭文写着“樱田门之变,丹毒反噬”。我认出这是万历年间倭国刺客的暗号,当年孝懿仁皇后就是用凤印破了他们的血咒。
佛堂的暗格里突然滚出个铜匣,匣盖上焊着的九鸾金铃正在滴血。皇上用佩剑劈开铜匣,里面躺着的不是解药,而是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丹砂状的纹路,赫然是隆科多的心脏!
“隆科多当年没死?”槿汐的声音发颤,她指着心脏上的刀疤,“这刀痕和冷宫梨树下那具尸骨的伤口完全一样。”
我抚上心脏表面的纹路,那些纹路突然亮起,映出倭国神社的祭祀场景——太后穿着巫女服,将驻颜丹喂给被绑在神柱上的隆科多,而站在她身后的,竟是个戴着孝懿仁皇后面具的人!
“是富察氏!”皇上捏碎了铜匣,“她假扮孝懿仁皇后,哄骗太后用隆科多做丹毒容器!”
心脏突然炸裂,飞出的血珠在佛堂四壁组成星图。我认出那是万历年间倭国刺客绘制的紫禁城布防图,图上用丹砂标着十二个红点,正是账本里被控制的官员府邸。当最后颗血珠落在碎玉轩的位置时,整座宫殿开始震动。
“他们要引爆丹毒!”我抓起凤印冲向密道,“先帝说的解药,一定在倭国神社的祭坛里!”
密道尽头的神社里,富察氏的兄长正把丹母放进祭坛,祭坛周围跪着的官员都戴着孝懿仁皇后的面具。看见我们冲进来,他狂笑起来:“熹贵妃,你以为毁掉驻颜丹就够了?丹母一旦引爆,整个紫禁城都会变成毒窟!”
皇上挥剑斩向祭坛,却被面具官员们围住。他们的眼睛里都泛着幽蓝荧光,正是中了驻颜丹的症状。我举起凤印对准祭坛,金铃的影子突然组成北斗阵,将丹母的幽蓝荧光吸进印玺。
“这是……万历年间的锁丹阵!”富察兄长的脸色煞白,“孝懿仁皇后的转世果然会这招!”
凤印突然发出万道金光,所有面具官员都惨叫着倒地,他们体内的丹毒被吸进印玺,化作颗颗透明的丹砂。祭坛中央的丹母裂开,里面掉出的不是丹药,而是卷用倭文写的血书,正是先帝血书的完整版:
“丹毒解药,实为孝懿仁皇后的转世之血。当年倭国刺客以丹毒诅咒我朝,唯有皇后轮回之血可破。朕以隆科多为饵,引太后入瓮,只待转世皇后携凤印归来,终结此劫。”
血书化作飞灰的瞬间,富察兄长引爆了身上的炸药。我被皇上护在怀里,爆炸的气浪掀飞了神社的屋顶,露出外面破晓的天空。槿汐从瓦砾堆里爬出来,手里举着个没被炸毁的木盒,盒里躺着的正是孝懿仁皇后的凤冠,冠上的九鸾金铃正在滴下透明的液体。
“这是……解药!”小厦子接住滴下的液体,涂在中丹毒的官员伤口上,伤口立刻愈合。我这才明白,先帝说的“画中人”,不仅是轮回的皇后,更是这顶凤冠上的金铃,每滴下的解药,都是前世皇后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