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半日之后,苏培盛前来碎玉轩回禀,脸色颇为难看:“皇上,奴才在……在安答应以前住的那间偏殿的墙角下,搜出了这个。”他呈上一个锦盒,里面放着另一个更为精致的巫蛊娃娃,娃娃身上穿着的衣物,竟与我平日所穿的样式极为相似,而娃娃的胸口,正插着一根长长的银针。
皇上看着那娃娃,脸色瞬间铁青,周身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这……这是怎么回事?!安答应不是已经……”
“回皇上,”苏培盛连忙道,“安答应早已病逝,这屋子也一直锁着,不知为何会有这东西。只是……这娃娃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像菀妃娘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抱着弘曕,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和委屈:“皇上……臣妾……臣妾不知……这东西怎么会……”
皇后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哎呀,这可真是……太可怕了。菀妹妹,你别害怕,皇上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只是这巫蛊之术太过阴毒,竟然同时针对皇子和菀妹妹,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
她的话看似在为我辩解,实则是在坐实有人要害我和弘曕,而安答应已死,死无对证,这罪名便可以随意安插。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向皇上,声音坚定:“皇上,臣妾相信,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安答应生前虽然糊涂,但她对臣妾……也曾有过姐妹情谊,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更何况,这屋子久无人居,如何能凭空出现这东西?其中必有蹊跷!”
皇上看着我,又看看襁褓中安睡的弘曕,眼中的怒火渐渐被理智取代。他知道我所言有理,安答应已死,拿她做替罪羊,实在太过明显。
“传旨,”皇上沉声道,“继续搜查,务必找出幕后真凶!另外,加强碎玉轩的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皇子的饮食起居,必须严加把控!”
“皇上英明!”我连忙谢恩,心中却清楚,这只是开始。皇后既然敢使出这招,就必定留有后招。
果然,没过几日,又有“意外”发生——弘曕突然发起了高烧,哭闹不止,喂药也不肯吃。温实初诊脉后,脸色凝重,只说小皇子是受了惊吓,染了风寒,但用药之后,病情却迟迟不见好转。
我守在弘曕的小床边,看着他烧得通红的小脸,心如刀绞。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风寒,定是有人在暗中对弘曕下了手!
“槿汐,”我低声吩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我之前让你收起来的那支‘暖情簪’拿出来。还有,去把剪秋姑姑‘请’到碎玉轩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槿汐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用意,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小主,您是说……”
“皇后既然想用巫蛊之术害我孩儿,那我便让她知道,玩火者,必自焚。”我轻抚着弘曕的额头,语气冰冷,“这后宫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剪秋被“请”到碎玉轩时,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倨傲,显然没把我这个刚诞下皇子的妃嫔放在眼里。“菀妃娘娘,不知您找奴婢有何要事?皇后娘娘还等着奴婢回话呢。”
我抱着刚刚服下温实初重新调配的药物、渐渐安稳睡去的弘曕,抬眼看向剪秋,眼神平静无波:“剪秋姑姑,本宫请你来,是想让你看看一样东西。”
我示意槿汐,槿汐立刻呈上那个锦盒,里面正是那支皇后赏赐的“暖情簪”。
“这不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娘娘的暖情簪吗?”剪秋看着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娘娘拿出来做什么?”
“做什么?”我拿起簪子,在手中轻轻把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姑姑可知,这支簪子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剪秋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奴婢不知,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娘娘何出此言?”
“心意?”我猛地将簪子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簪子里藏着软筋草的粉末,长期佩戴,足以让人心力交瘁,胎像不稳!若不是本宫早有防备,恐怕此刻早已一尸两命了!”
剪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这……这都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做的!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哦?”我挑眉,“皇后娘娘让你做的?那这巫蛊娃娃,又是怎么回事?”
“巫蛊娃娃……”剪秋吓得浑身发抖,“也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她说……说要借安答应的手,除掉小皇子和娘娘,这样她收养的嫡子就能……就能……”
她话未说完,皇上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就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