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夏觉得他的语气有点怪, 但正准备拍摄, 也不再分散注意力。剧本里只是只言片语, 但关键动作倒都点出来了,工作人员们围上来,检查木板道具。
手摇镜头向来很难,耿竞青不断跟摄影师确认:“这一段的关键部分就按我画的分镜来拍, 别的你自己手上带点活儿。”意思是, 可以试试自由发挥。
摄影师配合地点点头,也是个资历深的, 眼神很欣赏。分镜脚本只是交流工具,意思到了就行,但耿竞青没用分镜师,是自己上手,手稿跟漫画一样精细。
在当导演这件事上,他又有美术功底,也有摄影经验,基本功很扎实,而且并没看起来那般强势。
他懂得放手。
二人在众人围观下过了遍动作。梁又夏敛声屏气,目不斜视,但身体微微有点僵硬。
她高估了自己。
上次的拍摄虽被耽搁,但也不是没留下经验,现场已经调度完毕,而耿竞青出声拍板,没有要跟她继续排练的意思:“准备吧。”
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了必要的工作人员。
陈晓雅的声音传来:“Action。”
梁又夏循着定好的动作,靠近他,但在抬眼的那刻怔了怔——这一次不太一样。这一次,他们都没有那么魂不守舍,尽管这种距离仍然让人恍惚。
她慢慢吻上了他。
耿竞青的嘴唇很薄,有点干涩,只是任着她亲,但很快手掌就习惯性地扣上她腰侧。他总是会扣得有点重,梁又夏熟悉那种感觉。
她渐渐有点迷糊了,既因为这种触碰而心颤,又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想找出曾经亲密的痕迹。
那些痕迹没有消失,它们只需要一个最渺小的细节,就会迅速膨胀放大。
耿竞青很快硬了起来,他们做了措施,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一刻他有点僵硬。紧接着二人倒下去,她坐在他上面,而他的手指微抖着挑进她的衣服,眼神直定定的,仿佛这是个梦境。
但他并没做过这样的梦。
梦里她总是离开,以各种形式,以各种程度,甚至头两年他梦到过她跟马蒂牵着手走在他前面。只有偶尔有几次不太一样,但那太美好了,美好到连在梦里耿竞青都隐隐感觉是假的。
而现在那么真,那么熟悉,那么深刻。
这场戏没有台词。梁又夏闭上了眼,每一块肌肤都跟他贴近缠紧。
陈晓雅轻声中断:“动作太温柔了,要激烈一点。”
耿竞青没去看监视器,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他们开始拍第二条。
激烈?梁又夏回忆着,激烈并不陌生,只是过去太久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惨淡的温存。他一直硬着,下身烫得不行,脸色也红了起来,一时间有点五年前的样子。
梁又夏咬紧他的下唇,什么也不去想。
那一天,这一场,他们拍了很久很久。
耿竞青始终没有去看监视器,在确认结束后就起身离开,步伐很大。
梁又夏低着头,没去看他的背影,被骁骁拉起来。
正向外走,陈晓雅喊住她:“对,我没来得及说呢,其实咱们剧组一开始也说要配个亲密协调师,当时好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知道了也觉得没必要,毕竟你说的,这不算暴露嘛。不过,耿导坚持要配。”
梁又夏定住。
“……是吗?”
“对啊!我还觉得很新鲜。”
“那怎么……”
“哦,后面没请那个协调师过来,好像是——”陈晓雅回忆了一下,“鲍远确定退出之后。”
第55章 怪事旧圈
《旧的老的桃木门》在最后才补拍先前的戏份, 与此同时,节目组通知,大约在两周后会有“飞行嘉宾”。
这段时间, 两个剧组都在抓紧拍摄。
吴心田到底有些愧疚。她跟丈夫没有扯证, 只办了个酒席, 至于彩礼什么的也给娘家那边去了。她要是走了,婆家回不了, 娘家也回不了。
农村里,就算扯了证也直接跑了的不在少数, 但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忧,这几天做什么都好似沾了霉运, 劳作时还险些晕倒。
这一段大多都是梁又夏的独角戏, 没有了戏内的亲密接触, 她和耿竞青暂时恢复到一种微妙的状态里。
“咔。”耿竞青的声音传来,“演员先休息一下。”
梁又夏看了他一眼,默默擦汗。最近十分潮热,紫外线也毒,方才那场是在田里的戏, 因为一时没习惯在地里活动, 又来回拍了好几遍, 她整个人都汗淋淋的。
出汗太多,不好直接吹小风扇,但是那股闷热怎么也止不住,梁又夏脸倒不红, 反而有点发白了, 骁骁又给她抽了两张纸:“头晕吗?不会是有点中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