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真的真的对不起。”制片人结巴地说,“真的,我们……”
他们都不敢再追上去,转头松动梁又夏。梁又夏站定不动,跟王丽娜对视了一眼,只回:“明早再说吧。”
见她这种态度,他们自然没法再说什么,便只好先行离开,处理事宜。
梁又夏垂着头,回身看了眼耿竞青的背影,已经变成拇指大小了。
他一个人,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她静了静,路过姚妙,低声说:“别担心。”拍摄中途作废对演员有多难受,她是最清楚的。
“别说这些。”姚妙却摇头,眼神很关心,“你呢?真的没事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我没事,姚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梁又夏微微抱了一下她,“也跟邱哥说一声。”
王丽娜正要拉着她回去:“今晚我陪你睡,以后我和骁骁都搬回来。”
然而,梁又夏却摇了摇头。
“你先睡吧,我去看一下耿竞青。”
夜风拂过,混乱过后,这一片彻底静了。梁又夏看着天空,没有任何睡意。她转身朝他的屋子走去,没有什么犹豫地敲了门。
约莫十来秒,门打开了。
耿竞青换了身衣服,见到是她,似乎意外,又似乎不意外,门把上的手紧了紧。
“不让我进去吗?”梁又夏轻声问。
他侧开身,但站住不动。梁又夏迈步进屋,拂掉他握着门把的手,关上了门。下一秒,那个红色的门笺就出现在眼前。
耿竞青的情绪没有方才那么波动了:“来做什么?”
“……”梁又夏的指尖抚过那个门笺,“你手有受伤吗?”
见到她的动作,耿竞青抿了抿嘴:“没有。”
但梁又夏还是碰了碰他的手,仔细地看起来,确实没受伤,只不过红了点。耿竞青很快移开手臂:“所以你来做什么?”
顿了顿,又问:“……怕?”
“有一点。”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转过身,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这是梁又夏第二次来到这个屋子,她四处看了看,在沙发上坐下。
“我想看一下你的短信。”梁又夏慢慢地说,“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耿竞青顿了下,打开手机递给她——
“梁又夏从此大致位置进行了紧急呼叫,你被梁又夏列为紧急联络人,因此会收到这则信息。”
她看着这行字,好像那不只是一个讯息,而是封跨越多年、来路不明的信,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夏夜到达了,尽管过程惊心动魄。王丽娜说得对,幸好她忘记了,如果他们离得很远会怎么样?梁又夏不禁想。
她手指一颤,退出界面,接着看到一个名字:海医生。
“看完了吗?”耿竞青道。
“……嗯。”她把手机还给他,心像被轻轻拽了一把,安静片刻,“警察那边有说什么么?”
“那人非法入室,虽然没……”
“我是说你。”
耿竞青一顿:“要等伤情鉴定出来,你不用担心。”
“你不要再跟我说‘我不用担心’这话。”梁又夏撇过头,语气微变,静了静,“……岑律师说,要是鉴定出你当时在发病——”
他脸色骤然一变:“我没发病。”
梁又夏被他这样几近粗鲁地打断,怔住了,两人倏地陷入了死寂。
她抬起头看他,好久才说,知道了,又说……就算是也没什么。耿竞青没吭声,努力控制着表情,就那么站着,也不肯看她。她又问:“你真的要退出吗?”
“是。”很干脆,二话不说一样。
“……”梁又夏轻声道,“可是我不想我们的电影就这样结束。”
耿竞青脸色一动。
接着,她站了起来,与他只在咫尺之间。
梁又夏手放在他胸前,踮起脚吻上去。
耿竞青分明僵住,却又下意识地贴紧。
她的手往下滑,就像曾经的每一次那样熟练又自然地亲吻,而他很快大力往下压,像是一只也会犯错的野兽。两人从微明的灯下吻到昏暗的墙角,梁又夏的精神极度高涨,每寸皮肤都好像被激烈的电流贯穿。
没有任何迟疑,她本能般碰他的裤腰,耿竞青一顿,忽地直起了身,然而梁又夏穷追不舍,毫不自矜。耿竞青咬了咬牙,头往后一闪,捏住她下巴:“你要干嘛?要我干你吗?”
梁又夏不出声,动作也不停,实则心脏在狂跳颤动。他一掌关掉灯,那刻她才终于止住动作,有点退缩了。
一团漆黑里他们相望着,都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清自己的烁亮的、压抑的目光。
但没有多久,耿竞青就把她轻轻放倒在桌上。
他的手指粗糙了很多。梁又夏大腿一颤,鼻息急促,皮肤渐渐变得高热滚烫,那种让人窒闷的、像快要溺毙的炙热对她来讲总是那么熟悉。过了很久,直到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彼此时,他终于停了下来。梁又夏胸膛起伏,搂住他的脖子,而耿竞青静了静,抱起她走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