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还能开口说话,秦恪还没来得及高兴,谢明乔就哭上了。
“怎么了这是?”
谢明乔掉几颗泪珠子,秦恪心疼得呼吸都要停了,他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从床头抽一大把纸,连滚带爬地扑上床,手忙脚乱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对不起秦恪,让你受了那么多那么多苦。”谢明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细细碎碎地念叨着,“是我做得不够好,忽视了你的感受,连你哭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你好端端的做错了什么了你。”秦恪又急又莫名,扔掉纸巾,换手指去抹,结果眼泪越抹越多,“你别哭呀。”
“我已经不是过去我了。”谢明乔按下秦恪的手,艰难地支起身体,坐了起来,伸手环住秦恪,把脸靠上他的肩头,“现在我能力保护好你了,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别难过了。”
谢明乔用力抱住他,拼命把他往自己的怀里藏,仿佛他此刻拥抱的,是当年那个在外套下发抖的秦恪。
到了这个时候,秦恪终于听懂谢明乔说的是什么,他任由谢明乔抱着,放松身体,和他一起躺回到枕头上。
谢明乔的眼泪,几乎把秦恪的心烧穿了,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立下的誓言,都被他一股脑儿草草打包,塞进了垃圾桶。
“好了好了,我知道。”秦恪捧起谢明乔的脸,一点一点吻掉他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重复,“我知道了,你别哭。”
他终于确信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谢明乔。
这些年与其说是谢明乔以朋友之名圈住他,不如说他是心甘情愿,反反复复,和他这么纠缠下去。
第62章 朝他靠近
谢明乔被梦魇住了,一晚上抱着秦恪又是哭又是说胡话,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秦恪哄了又哄,都没把人哄好,最后裹进被子里,陪他睡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谢明乔的体温又到了一个小高峰,有好几次秦恪都想去拧把冰毛巾回来给他降降温,刚有点动静,就被人手脚并用,按回了怀里。
就这么熬到清晨,谢明乔出了身汗,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秦恪一夜没睡,轻手轻脚起身,去厨房熬了点米粥。
谢明乔再睁眼时,脑子已经恢复清醒,他看见自己躺在一个朴实无华的房间里,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男人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和秦恪交代注意事项。
秦恪送完客回到房间,谢明乔已经起身坐在床头,两人一站一坐,视线撞在一起,一时无言。
毕竟不久前,谢明乔闯进过秦恪的家,两人在这里该干不该干的事都干了,该说不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所有的画面都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这条裂缝依旧横亘在那里,是要积极修复,还是习惯性忽视,谁都没有答案。
常有人评价秦恪人情练达,长袖善舞,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此时,面对一个病恹恹的谢明乔,他竟无所适从,任凭气氛直线坠落下去。
谢明乔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你怎么没说那句经典台词?”
“什么?”秦恪一怔,回神,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谢明乔清了清嗓子,他演过好几个霸总,模仿起来惟妙惟肖,“你怎么没和医生说,治不好都给他陪葬!”
“神经病。”秦恪被他气笑了,房间里的凝重空气一下就被冲散,“人家黎医生是中心医院的主任,正好住楼上,平时黄牛都挂不上号,能来瞧一眼已经给你面子了。”
他来到床头,俯身拉高毛毯,盖住谢明乔的下半张脸,掖紧,“你只是重度感冒,又作死淋雨,现代医疗这么发达,想死都死不了。”
谢明乔的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瞳孔深邃幽黑,眼里有道不完的情愫在流转。
可惜眼球不具备发声功能,他最终说出口的是,“渴了,来杯冰水,要带气泡的。”
“只有热白开。”秦恪早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从他面前退开,捞起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保温壶,塞给谢明乔,“爱喝不喝,你现在是被热心市民收留,不是在五星酒店点单。”
“丑话说在前头。”谢明乔接过保温壶,往上坐直了点身体,声音发闷,“不是我想来的,是你非要带我回来,我发过的誓还作数。”
秦恪的后槽牙又开始发痒了,威胁他,“那我通知应红来接你?”
“随你高兴,通知谁来带我走都可以。”谢明乔拧开盖子,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反正你一直都这么狠心。”
谢明乔这过河拆桥的模样,气得秦恪血压都高了,“你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