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领命,带着几个小厮一同下去了。
方才还能维持淡定的苏子言,此刻神色有些慌张,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苏哲的目光。
他怕那丫鬟顶不住杖责将他给供出来,待到那时,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却因苏符的一句话给轻易识破了!
千算万算,漏算了苏符竟知晓这果子…
苏子言望向地面的眸子幽深,她这长姐还真是会坏事,怪不得母亲与二姐都想毁掉她。
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苏子言手握成拳,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如今只希望那丫鬟能顶得住杖责,不要将他说出来才好!
众人坐在屋中静静等候着管家的消息,人人面色凝重。
周氏自知晓此事同苏子言有关起,她便时刻关注着苏子言的举动。瞧见此时苏子言那紧握成拳的手,周氏内心担忧,在心中暗自着急。
这万一等下管家去膳房问出点什么来,那…周氏如坐针毡。
众人等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管家回来了。
他一进入屋中,便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苏子言一眼。
苏子言内心惊骇,端坐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只是屋中众人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管家身上,均未有人注意到苏子言此刻的异常反应。
见管家回来,苏哲阔不急待问道:“如何?可问出什么来?”
管家眉眼低垂,面上神情透着一丝迟疑。
“先前问的时候全都说不知情,说从未见到过这种果子。后按老爷说的每人杖责二十后,有个丫鬟熬不住杖责,她说…说…”
管家似是不敢说,最后一句结巴了半天没说出来。他低垂的眸子往周氏坐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在询问周氏的意见。
周氏被管家的这一眼看得心下一沉。
管家的这个动作恰巧被苏哲瞧见了,本就生气的他,如今更是气愤,他气得大手用力拍在桌案。
“你看着夫人作甚?我才是苏府当家做主的!那丫鬟说了什么,你如实说来,不然,你这个苏府的管家也别做了!”
管家被吓得身子抖动一瞬,不敢再有迟疑,就在他方要开口说的时候。
周氏的声音比他快了一步,周氏眼眶泛红,声音满含委屈与怨念。
“老爷,此事是妾身做的。自从文姨娘有了身孕,老爷就再未踏入过妾身的房中。妾身同老爷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竟比不上一位姨娘!妾身为老爷育有一儿一女,不曾想,今日竟遭老爷如此冷遇,妾身心有不甘。”
“前几日无意知晓这种果子,妾身知晓文姨娘有孕身子不好,要日日服用安胎药。所以妾身便让人从外面寻来此果,又让膳房的丫鬟将此果送到文姨娘房中。”
周氏说完眼中尽是得意,她大笑两声,“哈哈哈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吃下了果子!”
“毒妇,你简直是疯了!”苏哲说着立马站起身来走到周氏身前,扬手就给了周氏一巴掌。
在场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苏子言没想到周氏会替他认下此事,他担忧望向周氏,此事是他冲动了!
苏轻见到自己的母亲被打,她连忙站起身为周氏求情。
“父亲,就算母亲做了错事,您也不能打母亲呀!”
苏哲见到了此刻,苏轻竟还护着周氏,他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你的好母亲都做了何事?你到如今还要护着她!”
苏轻欲再度为周氏辩解,却被一旁的苏子言拦下。而今苏哲正是火气大的时候,此刻为周氏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
周氏用手抚摸着方才被苏哲打过的脸颊,她满脸泪水,眼中尽是凄凉。
“我与老爷成婚十余载,老爷从未打过我,如今你竟为了一个姨娘打我!”
其实苏哲在打过周氏之后,便有些后悔了,毕竟他此时还是要靠着周氏的父亲在朝中帮衬。
但周氏如今做的这事,着实让他生气。他偏过头不再看周氏,冷冷道:“你如今已是苏府主母,后宅的事都皆由你管,你还有何不知足的?如今连一个孩子你都容不下吗?”
老夫人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脸上满是疲惫。
“老大啊!你这媳妇需得好好管教。不仅心胸狭窄、还善妒,竟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曾放过!
若此次不给她一个教训,她日后不得把整个苏府给搅得一团乱。”
老夫人说着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此事,你便自己拿主意吧!我老了,禁不起折腾了!”
她说完便让安嬷嬷扶着走了。
她的背脊似是比以往弯下许多,看着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苏哲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厌恶的望向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