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走廊很乱，有学生也有他们的炼金产品，炼金产品千奇百怪，有跳动的青蛙，哧哧冒烟的机器人，还有敲铜锣的猴子……
江慈生侧身避开跳来的青蛙，前方一蹦一蹦的小丑盒子被铁索绊倒，它乱挥的手又扯到宛若彩带的东西，整个走廊乱成一团，劈头盖脸朝她砸下来。
“我去！什么东西推我！”
“我的蛇，别踩到我的蛇！”
江慈生目光一转，小腿肌肉紧绷向前一跃，踩着不知道谁的炼金产品，轻盈的脱离乱糟糟的局面。
逃窜的泥偶1号似乎也遇上了危险，一只机械猫张开嘴就要咬向它。
江慈生此时距离泥偶还有两米，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丝毫慌乱，脚跟往后一勾，把地上的球踢了出去，精准地卡进猫的嘴里。
最后她身子一矮，屈膝滑了过去，避开上方飞扑出去的学生，手往地板一扫，成功抓住了泥偶1号。
“这谁的胡萝卜塞我家小宝的眼睛里了？！”
“救命救命，别扯了裤子要掉了！！”
“眼镜，我的眼镜在哪？”
一片混乱中江慈生穿梭的身姿轻巧得像只猫，面容平静，眼神古井无波，小到走廊的乱子大到世界崩塌似乎都无法在她眼里掀起波澜。
“厉害啊，你的身手居然这么好么？”阿曦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江慈生弯起唇角，把手里的小人递给阿曦。
“如果你不熬夜，按时锻炼，你也能做到。”
“下次一定。”
阿曦瞥了眼在手里装死的泥偶1号，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头部凹了一块。
她嗤了一声，把小人塞回它主人手里。
“啊啊，谢谢你们！好厉害啊！”丸子头女生绕着阿曦和江慈生打转欢呼。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江慈生身上：“追击战真是太帅了！你是战法吗？”
战斗法师？
江慈生摇头。
阿曦看了眼时间，对江慈生说：“走吧。”
江慈生点头：“嗯。”
她们离开时女生还在身后高呼：“欢迎下次再来呀——”
阿曦没回头，随手一挥。
…
“最后一栋教学楼，你猜猜是什么专业的？”
江慈生看向主楼，雪白色的庄园塔楼风格，还有大量白色与金色的树木，树干中散发莹莹微光，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
“天使？”江慈生认真思考，但她涉猎的知识并不包含这些，“你们有神学专业吗？”
“噗嗤——”
阿曦笑了，她贴在江慈生身上：“亲爱的，神学专业要培养什么？牧师还是修女？”
江慈生眨了下眼，手轻轻扶住女孩的后背。
阿曦继续：“你前面说的天使倒还契合。”
第8章 万物生与灵柩回廊
走进这栋建筑，江慈生才真正明白阿曦那句话的意思。
“这栋楼名叫万灵会堂，里面分别是召唤专业与通灵专业。”
一声嘹亮的鸟鸣在耳边响起，江慈生下意识抬头，一只黑白色的巨鸟穿过穹顶消失在视野中。
这是唯一开着天窗的教学楼。
“那是穹影鸟，天赋是光影，成年体能长到三米，羽毛可以作为魔药材料与炼金材料。”
江慈生抬手指了下：“我见过它，还有它……”
三只脚的乌鸦、蹦蹦跳的植物还有云朵水母，这些都在之前的幻觉中出现过。
阿曦眨了下眼：“你见过？”
“嗯，在见到你之前我经常会出现幻觉。走路、吃饭、上课……它们就在我的幻觉里。”
“哇——”阿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也真难为你撑到现在了。”
一想到自己熬魔药可能会蹿出一只猫或者冒出一颗人头，她就感觉头皮要炸开。
离开大堂进入安静的走廊，江慈生还在观察教室的陈设。
一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倒吊的苍白人脸。
她眨了下眼，那张人脸也眨了下眼。
两双眼睛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让步，最后是阿曦察觉不对劲过来把她们分开。
“嘻嘻~”那张苍白的人脸消失了。
江慈生：“幽灵？”
“对，未名婴，小儿鬼最喜欢恶作剧，刚才估计想吓你一跳。”
俩人继续往前走，明明是大白天，走廊的光线却突然暗了下来，阵阵阴风从脚底升起，蹭过她们的脸，粘腻的水声滴答滴答……
江慈生脚步一顿，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凝视，黑暗中睁开了一双双眼睛，房梁上、壁灯的阴影里窸窸窣窣的，隐约可以瞧见长条状的影子。
她灵感一动，倏然抬头，天花板上裂出了一张巨大的嘴，丰满的唇瓣镶嵌在石砖中，整齐的牙齿后探出猩红的舌头，整片天花板似乎变成了柔软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