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断绝，只眼睛还执着地不肯闭上，虚虚地望向了天空。
不少人都被牧恒林死前的话震得回不过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何况这个时候他又何必说这些话来骗他们？
这更像是对上天的质问。
他们有些人自知自己的修行天赋没有到达那些天才的程度，可是哪一个踏入修行的人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日能成就无上道果，成为真正的仙人呢？
他们无法成仙和这世间本就不能成仙完全是两种意义！
苍聆为忍不住和自己的师妹邓桦嘀咕：“他说的天道所弃是什么？”
邓桦神色凝重地摇头，但她记起一件事，掌门也是在踏上了某个境界的时候，突然参悟到了什么，自此闭关，再也没有出来。
底下的弟子们更是窃窃私语，直到温青玄看着牧恒林开始溢散成灵气的身体说道：“他已经走火入魔，一些胡话不用当真。”
符宗尊者在符宗弟子心中的分量自不用说。
好多的弟子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既然尊者这么说了，肯定是玄冥仙宫这个祖师在胡说八道了！”
“我也觉得他不太正常，哪个祖师拿弟子修炼，就是那些魔修能干出这种事的也不多，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才疯疯癫癫的！”
玄冥仙宫的弟子自然也不会为一个差点把他们当养料的祖师说话，更何况他们也认为这个祖师是疯了！
于是牧恒林死前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话被温青玄轻飘飘地化解。
就是视频主也长长呼出一口气：“这玄冥仙宫的祖师修魂术已经把自己修疯了！”
他小声嘀咕这句后，还想继续拍视频，一个穿着玄冥仙宫弟子服的修士走了过来：“你是谁？”
对方脸色不善，视频主呵呵笑了两声：“我…我走错路了。”
这个蹩脚的理由鬼都不信，这视频主也是有两下子，腿脚飞快，在那弟子的法术攻击落来前飞走了。
随后镜头里只能见到一些飘动的白云，以及视频主的声音：“道友们别忘打赏啊，这可是我拼了命拍下来的……”
一波求关注打赏的熟练话语结束后，视频才播放结束。
喻星则望着黑了的界面沉思。
其他修士或许觉得牧恒林修行疯魔了，才会说出那席话，但喻星却隐隐觉得那可能是真的。
那个外来的人族修士说这里是仙遗之地；校长说他们这里是仙人祝福之地；牧恒林说他们这里被天道所弃……
每个人似乎都有不同的答案。
只不过喻星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校长并不想让其他修士知道这件事，而在他告诉老师后，老师的情绪应当受到过影响。
她回校后询问过老师这件事，老师说想要走出去要很高的境界，那时他是炼虚境，后来他突破至合体境，却依旧不够格！
玄冥仙宫的这位祖师的境界比老师现在的境界还要高，让他都如此绝望，甚至发出“仙路断绝”的愤恨之言，这个“资格”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了。
喻星还记得自己曾问过老师修界是否有飞升的仙人？
那时老师说没有。
也许……即使是渡劫强者也没有从这里走出去的资格……
那么真正的资格是飞升成仙。
仙人踏破虚空，不受天道所束。
可是，校长说这里没有晋升之劫，而不历劫，就无法成为真正的仙人。
所以这是一条死路！
也正应了牧恒林那句“仙路断绝”之语。
喻星猜测，牧恒林之前应该是自觉成仙有望，却忽然知道了这样恐怖的现实，所以他才疯魔了。
而这个真相，也不能让其他修者知道，否则不知道要毁了多少人的道心。
喻星也理解了为何无论是校长还是老师，都想尽力隐瞒这件事了。
喻星回过神后，再去看视频主的帖子，底下已经多了很多人的评论。
1L：道友勇气可嘉，在下佩服！
2L：激动！！！第一次看这个境界强者的战斗！
3L：好厉害！完全猜不出他们的境界，只希望有生之年我也能走到这一步。
4L：玄冥仙宫这个祖师真的是没法评价，自己修行入魔了，把整个宗门都废了！长老死了！据说宫主也只剩下了百年寿元，估计要被其他宗门瓜分干净了……
5L：这也是他们自己作的，你们可别忘记他们曾经灭了两个小仙宗，上到掌门下到普通的杂役弟子，一个都没放过！现在只能说是天道好轮回了！这就叫做孽力回馈！
6L回复5L：当初那件事也是祖师命令宫主做下的！祖师掌握我们的神识，我们能有选择吗？
7L：哎呦？楼上是玄冥仙宫的？竟然还有心情上网，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