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松萝长这样。
和他不像。
谢扶蕖感觉很神奇——透过琉璃珠所看见的视角略微失真,但凑近的话却可以将李松萝看得很清楚。
她散乱的乌黑发丝垂在脸颊和脖颈上,洁白的皮肤微微透出好气色的红润。
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还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供奉,这具病弱得仿佛断头山茶的身体,也终于焕发出些许生机,不再像刚穿越过来时那样病弱易碎。
但还是好脆弱。
谢扶蕖将自己的手伸到李松萝微微曲起的脖颈上空,虚虚覆盖在上面。
很纤细,感觉他的手掌压上去,可以整个握住。
明明还没有触碰到,但是谢扶蕖已经感觉到自己掌心密密麻麻的酥痒——仿佛他手心的皮肤正触碰着少女脖颈处动脉的频率,血液流淌过的轻微动静。
脆弱却又确实活着的生命力,和他枯萎死去千年的身体天壤之别。
李松萝睡到自然醒,一睁开眼,就看见谢扶蕖高高大大的一个人,低着头,披头散发的立在床边。
手里还捏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琉璃珠。
她因为刚睡醒所以脑子还有点迷糊,睁开眼睛后也只是盯着谢扶蕖发呆。
李松萝不动谢扶蕖也不动,只有月山被惊醒,一蹬腿跳下床铺,尾巴晃动在空气中留下蓬松飞舞的猫毛。
李松萝被猫毛呛了一下,脑子清醒过来。
她揉着鼻子坐起来,睡得乱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张素白的脸完全露了出来,低垂眉小鹿眼,懵懵的又很无害。
李松萝揉完鼻子放下手,看见谢扶蕖仍旧将那颗黑色的琉璃珠子举在眼前。
她不明所以的问:“这是什么?”
谢扶蕖直接将琉璃珠递给李松萝——李松萝迷惑的接过来拿在手上,发觉这颗珠子摸起来居然……有点软?
还是温热的。
难以精准形容的触觉。
李松萝将珠子举到眼前,想看看谢扶蕖刚才在看什么;这颗珠子看起来是黑色的,但是李松萝透过它往外看时,发现自己所看见的景色居然并没有出现颜色上的变化。
“看起来像是黑琉璃,还挺亮晶晶,但是摸起来怎么又有点软?”
谢扶蕖在床边蹲下,语气平稳:“眼珠子当然会有点软,李松萝。”
李松萝:“……”
她原本还在把‘琉璃珠’当弹力球捏着玩儿,但知道它是眼珠子之后李松萝就捏不下去了。
虽然这东西很干燥,并没有流着黏糊糊的液体。
李松萝还是立刻把珠子扔给了谢扶蕖:“谁的眼睛啊?不会是愿望清单上的吧?”
谢扶蕖单手接住,“不是,是隔壁的——李松萝,他很奇怪,很难杀,身体非常特别。”
李松萝:“……因为是仙族?阮乌雀说过,仙族都是不死不灭的。”
谢扶蕖摇头,否定了李松萝的说法。
虽然他以前的记忆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模糊,但并没有完全忘记。
仙族是什么样子,谢扶蕖还是有印象的。
李松萝蹙起眉,一边思考一边慢慢挪到床边,小腿垂下。
谢扶蕖顺势抓住她脚腕,拎起鞋子给她套上——谢扶蕖注意到李松萝身上已经没有生气的味道了。
他单手还握着李松萝脚腕,脸却向李松萝仰起来,贴到李松萝脸上。
李松萝没什么力气的被他贴得向后仰倒,倒在床铺上,乌黑的头发散开。
她的思路被打断了一下,回过神来。
谢扶蕖试探性的亲了一下她嘴唇,依旧没有在李松萝身上闻到生气的味道。
谢扶蕖百思
不得其解:“李松萝,你不生气了吗?”
李松萝也困惑:“我生什么气?”
谢扶蕖:“我昨天亲你,你就生气了,但现在没有生气。”
说完,他又在李松萝嘴巴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的亲吻显得十分温情,和昨天几乎要将李松萝吞掉的亲法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松萝道:“我昨天生气是因为你亲得我喘不上气,今天你又没有这样,我为什么会生气?”
“我下次生气你要及时反省自己,不要总是问我为什么生气,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问吗?”
李松萝蹙眉,很骄矜的用指尖戳了戳谢扶蕖心口。
然后她想起来了昨天忘记问的事情。
“噢对了,你的心脏那里为什么是空的啊?有人把你的心挖走了吗?”
谢扶蕖:“不知道,李松萝,我醒来就是这样了,可能是被挖走了吧。”
他把李松萝从床上拉起来,找来梳子帮李松萝将头发梳起编织。
李松萝在梳妆台上挑挑拣拣,抽出一条碧色绣荷花的发带递给谢扶蕖,让他将其绑到李松萝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