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行说,他与时晏归早已留意到三皇子,若太子不行,便拥立三皇子。
三皇子读书时天赋极高,多年来明哲保身也算聪明,或许可以有建树。
苏言在京兆府找到云行。
云舟不在,云行是来取卷宗的,所有赵明德经手的案子都要再查,以免有冤假错案。
如今的云行不必再用面具遮挡容貌,但苏言从未认错他。
他与时晏归虽长得一样,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云行着云缎锦衣,腰间挂着佩剑,清雅端正,再也不必日日与乌黑之色相伴。
像个贵公子。
苏言绕到云行身后,脑子里回忆云行教过她的,如何把步伐放缓放轻。
她偷偷靠近云行,伸出双手……
云行道:“呼吸声太重,刚进门便能听到。”
苏言失望道:“这还真需要日日苦练,无法速成。”
云行转过身,苏言立刻凑过去,认真道:“你还是扮作太监最好看。”
云行耳根泛红,“又胡说。”
“怎么是胡说?”苏言掰着手指头算,“你看啊,单纯又漂亮的小太监
,看着就好欺负,谁看到都会想去揉捏两下。可惜那日有正事,否则我一定要……”
云行:“……”
苏言不怀好意地看着云行。
云行轻咳一声,将苏言推远,“言舫来找过我,他想见你。”
苏言脸色微变。
那夜是言舫第一个“投降”,才能顺利解决余下的禁军。
若他不带这个头,时晏归这边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受伤。
士兵的命也是命,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对时晏归忠心耿耿,不必受伤送命是好事。
苏言道:“好啊,你陪我去。”
言舫将苏言约到茶楼。
如今京城的铺子也焕然一新。
从前赵明德的人掌管市集,凡是位置好的铺子,都要给赵明德送银子才能拿到,其中有不少是街头一霸,普通商户苦不堪言。
这家茶楼便是这两日新开的,掌柜颇懂茶道,而且价格实惠公道。
言舫已被撤职,如今无官一身轻。
他虽约在茶楼,却自带酒葫芦,怡然自得地喝着小酒。
苏言来到雅间,看到这一幕有些佩服。
心态决定人生。
言舫招呼苏言坐下,“赵明德说你是言氏后人,可是真的?”
苏言虎视眈眈瞪着他。
言舫笑道:“你担心我会伤害你?”
他瞥了一眼云行,“我可打不过这位。”
苏言问:“你们认识?”
言舫道:“没交代啊?啧,你不怕她?”
云行:“……”
云行只好说道:“从前我在出云楼,与他有过几次交集,他还算好说话。”
言舫赞叹道:“就是喜欢你们这帮惧内的。”
云行:“……,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此。”
这回不仅是言舫,就连苏言都看了过去。
云行道:“我的确对她有意,但她还未同意,你说的话若传出去,对她不好。”
苏言再次凑近云行,“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云行:“……”
他推开苏言,“回去再说。”
苏言从桌下拽住他的手,“那可不行,把话说清楚。”
言舫无语,“苏姑娘,是我约你来的。”
怎么变成他看他们谈情说爱了?
苏言道:“行吧,回家再说。”
苏言顿了顿,补充,“扮成太监说。”
言舫:“噗。”
苏言看向言舫,“言将军约我见面,是为言家的事?坦白说,我爹在我面前从未提过言家,我只知道我娘叫盈盈,她身体不好,我就没见她睁开眼睛过,所以你想问的事,我可能不知道。”
言舫含笑道:“我知道,她是我姐姐。”
苏言扬眉。
言舫说:“时霖与姐姐两情相悦,这事我知道。事发时我还小,姐姐重伤,我背着她想找一条活路,但身边只有一具又一具尸体。”
“可我娘是被我爹救出来的。”
“是我把姐姐交给他的,”言舫道,“他待姐姐好,定会善待她。我虽看着英俊潇洒了些,实际上可是你的长辈,论辈分,你得叫我舅舅。”
苏言:“……”
又在辈分上输了。
苏言道:“你说谎。”
“怎会?我巴结你,不如去巴结时大将军,他如今已是侯爷。”
苏言说:“我就住在侯府,巴结我和巴结他是一样的。”
言舫沉默。
片刻,他看向云行,“她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
云行道:“或许是言氏特有的。”
言舫:“你骂谁脸皮厚呢?”
云行把佩剑放到八仙桌上。
言舫:“……,我的脸皮确实是厚了些。”
他不甘心地看向苏言,“我为何要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