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看向太子,“你倚仗时晏归又如何?还不是输给咱家。你当真以为时晏归会尽心尽力辅佐你?他如今手底下有多少兵马,京中又有多少兵马?人的欲望是会膨胀的,你,镇不住他!”
他恍然想起自己刚进宫时,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
太监里也有拉帮结派的,他没少被欺负。
主子们瞧不起他,太监又要分三六九等,他早就在心里起誓,他一定
要努力往上爬,努力爬,不管要用什么方式,他都要努力往上爬!
人站在顶端时,很多事都会忘记,只会去想如何在顶端站稳,如何站得更久。
他是如此,时晏归也不会例外。
“时晏归如今只是离京,他早晚会再回来,若他真的铁了心带兵攻进来,你以为你能抵挡得住?不过是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忠心,还忌惮着胡人,可他身居高位,这一丁点的忠心又能维持多久?咱家从未将你放在眼里!”
太子一怔,倏然大笑,“你竟以为……你竟以为!!”
赵明德拧起眉。
太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竟以为他在帮本宫!”
赵明德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李福在一旁忐忑道:“师父……”
赵明德抬手制止他,“让他说下去。”
太子大声说道:“不妨告诉你,这些人全是今年追随本宫的义士!他们看不惯你祸乱朝纲!本宫私下练兵,费了不少心思,这些人里,可没有时晏归的人!他这个小人,我几次三番示好,他都将我拒之门外,不过也好,这天下马上就姓时了!”
“你说什么?”赵明德眼中闪过惊讶,“梁易可天天与他厮混在一起。”
太子大笑,“你果真是愚蠢,五弟此次回京,与我见过几面?又与时晏归见过几面?与其说是与时晏归厮混,倒不如与那位仵作厮混。”
太子看向苏言,“时晏归在京城藏了多少人,你个阉人不知道吧?”
赵明德猛地站起来。
苏言见状,立刻开口问:“太子!陛下人在哪里?”
“这你要问他,”太子冷笑,“我已接到密报,父皇薨了,罪魁祸首是他!”
苏言道:“可曾给陛下下毒之人,却是你吧?”
太子笑容凝固,不可思议地看向苏言。
赵秋瑾低声道:“你别吸引他们的注意,我去求求外祖父,咱们还能偷偷溜走。”
苏言摇头,大声说道:“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刘太医和主事为何被害。刘太医想必察觉你曾毒害陛下,他不敢张扬,只敢与好友商议,或许他给了主事某样东西,这东西足以证明你曾谋害陛下,所以他才被杀。”
“他死后,你发现那东西不在他身上,于是又去找他临死前见过的主事。至于程剑也是如此,主事见刘太医遇害,便想与交好的程老爷商议,不承想那东西被程剑拿走,于是主事遇害,程剑也遇害。只不过程剑刚好碰到茶馆掌柜,才掩盖此事。我验尸时曾发现程剑尸身有被搜寻过的痕迹,是你派去的人在找东西吧。”
赵明德道:“你倒是聪明,咱们的太子殿下,想将此事推到咱家身上,可咱家最敬重陛下,怎会做伤害陛下之事?你说的那东西,是个药方,咱们的太子殿下,收买太医,让陛下服用相克之物,意图谋害陛下!”
“你没有证据,休要胡说!”
苏言见赵明德接话,立刻又说道:“可不止刘太医这一桩案子,太子殿下,我曾目睹你在一处私宅抱着良娣的尸身痛哭,你和良娣为何会出现在与高宅相通的私宅?”
太子阴沉着脸,不说话。
苏言咄咄逼人,“良娣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你杀了她,还要深情地哭上一哭,你好歹毒的心肠!”
赵明德道:“各位听到了吗?你们拥护的太子殿下,实则是个歹毒的小人,你们为这种人送命,值得吗?!”
“你不要以为你赢了!”太子怒不可遏,“没有我,还有三弟,没有三弟,还有那没用的五弟!大周朝永远是我们梁家的大周朝!”
只要皇族还有血脉,赵明德休想继续控制朝政!
赵明德嘴角却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太子一愣,竟感受到阵阵寒意,“你……”
赵明德正要开口,杀声再起。
他一惊,有禁军匆匆跑来,“赵总管,是时将军带人闯进来了!”
“胡说!时晏归已经离京!”赵明德大怒,“宫城门已关,方才未有攻城之声,他是如何进来的!”
禁军支支吾吾道:“属下不知,属下去时,那城门就是开着的……”
赵明德大骇,看向赵秋瑾。
除了赵秋瑾,他身边还有其他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