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摞着尸体，不分男女，昨日那偷偷打量赵秋瑾的宫女被一男一女夹住，雨水冲刷着她的睫毛，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赵秋瑾。
赵秋瑾躲在苏言身后，不敢往前走。
整个后宫都空了，许多宫女太监逃命去了。
血水顺着石板流到苏言脚边，石板路的尽头是在黑暗中摇曳的宫灯，那点点光亮无法将黑暗驱赶。
苏言擦了一把脸，她不知自己脸上是雨水还是血，但好像总能闻到血腥味。
原来这就是逼宫，这就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尊位导致的生灵涂炭。
又一具尸体被丢过来，是个宫女。
她的衣服被人解开，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被抢走。
这是清君侧还是抢劫？
苏言越看越麻木。
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走出来，枪头还插在太监的腹部，他口中大喝，“将死太监通通诛灭！”
这小太监苏言见过，说话时很乖巧，才进宫没几个月。
几个月的时间，他能跟着赵明德做什么恶事？
那士兵看到苏言和赵秋瑾。
苏言便罢了，赵秋瑾的发饰、首饰价值不菲，且不是后妃的打扮。
士兵瞧了赵秋瑾一会儿，“难道你是……”
赵秋瑾拉着苏言就想跑，苏言将她推开，“我拦住他，你回去找你母亲，躲好，千万别出来。”
回去了，起码还有两队侍卫护着。
“你怎么可能拦得住他？快别说了，我们一起跑！”
苏言掏出怀中的火药。
为了保护它不被雨水浸湿，她费了不少力气，幸好只是急雨，现在乌云已有散开的势头，雨滴也小了。
苏言捡起被宫人们丢弃的火把，他们不想丢掉的，皇宫里太黑太可怕，他们是送了命，拿不稳它。
苏言点燃信号弹，看着它升入空中，发出巨大声响。
她低声道：“从前是我太天真了。”
第125章 125皇宫
士兵把枪从太监的身体里拔出来。
苏言站在旁边看。
赵秋瑾着急道：“你再看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苏言道：“这条路太长,没有可躲避的地方，我们跑不过他。”
“可也不能坐以待毙。”
苏言说：“原本让
你先跑，我可以为你争取些时间,现在恐怕来不及了，你来帮忙吧,别被吓傻了。”
赵秋瑾：“？”
士兵提着□□向苏言。
赵秋瑾吓得想尖叫，又怕惹来更多的人，她想到苏言的话，四处找可以打斗的东西。
这皇宫也太干净了些！连个松动的石砖都没有！
赵秋瑾盯着宫女尸体看了片刻,将士兵们不要的木簪子取下来攥在手里,又摘下自己的簪子。
她挥舞着簪子想去帮忙，却见苏言灵活地躲过枪,一手抓住枪杆，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直接往士兵的喉咙上扫。
苏言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那士兵比她还不如。
士兵茫然地倒下去。
苏言道：“这些人不全是练家子,有凑数的,凑数的人只顾着抢夺钱财,很好分辨。我们不能让这部分草包继续杀人,起码宫女们没错,时晏归的人看到信号会赶过来,还得撑一撑,你若害怕……”
赵秋瑾抢着说道：“我若是害怕，我和母亲就没命了！我要帮忙,但得往母亲那边走，我担心……”
她担心那两队侍卫扛不住。
苏言点头，她将倒下的士兵的衣服脱下来,丢给赵秋瑾，“衣服颜色太鲜艳，换下来。”
赵秋瑾换好后，苏言拉着她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钻，又成功埋伏一个士兵。
苏言也换好衣裳，再擦去脸上的胭脂水粉，涂点儿泥泞的血水，基本不会有人注意她们。
凡是有宫女求救，她便和赵秋瑾赶过去，确认对方人数后，浑水摸鱼加入，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抹脖，临死前只感觉到甜腥味儿弥漫，瞬间喷出大量血迹，很快失去意识。
苏言不知自己救了多少人，但她知道杀了多少人。
解剖刀从前是为找出凶手，现在却在了结性命。
想要活着就不能在意太多。
苏言逐渐麻木。
临时被拉来的人越来越少，穿着盔甲的士兵越来越难对付。
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一心拥护他们的主子的。
不远处还有厮杀声，苏言与赵秋瑾摸黑走过去，看到禁军正与来犯的敌军作战，禁军竟占优势。
这一刹，苏言才明白，为何对付那些士兵那般容易。
她低声道：“赵明德把精锐留在这里拦截大军，偷偷溜进去的……他没管。”
赵秋瑾的心情比苏言更低落，“皇帝怎么办，我母亲怎么办？”
“溜进去的只是想浑水摸鱼抢东西的，皇帝那边必然有重兵把守，我们现在躲起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