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
苏言说:“难道要我羡慕她吗?自己没本事,只能逼迫两个儿子,她有能耐,她自己去做哦。对了,她相公纳妾,她不敢与相公翻脸,偏要等相公死后折磨妾室,只会为难弱女子,我都不好意思说她。”
在心里蛐蛐变成当面蛐蛐。
陈莲惊愕地看过来,她如今的地位,哪会想到自己竟然能听到这种话
“你说什么?你说我没本事?!”
陈莲身体颤抖,朝苏言走去。
云行蹙起眉,上前一步,冷淡道:“你若再靠近,我会认为你要对她不利,刀剑无眼,请考虑清楚。”
陈莲怒道:“你也帮着她?!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母亲!”
见陈莲又用身份压人,苏言正想帮云行说话,云行便压住她手腕,将她推到后面。
云行说道:“你虽为我生母,但我们并未生活在一起,看似关系紧密,实则连陌生人都不如。你不必拿身份压我,我与你,毫无关系。”
陈莲错愕不已。
比起时晏归,其实云行才是真的从未拒绝过她。
与云行相处,她很自在,云行少言,对她的所作所为不会多言。
她只需要将不愿让时晏归做的事交给云行即可。
再肮脏的事,他都不会拒绝。
朝堂之上,没有真正的清流名士。
若想站稳脚跟,双手皆有鲜血。
陈莲问:“你也要为了她和我作对?”
时晏归拦道:“母亲,有话我们私下谈,你……”
“你都看到了!”陈莲怒喝,“还要与他们为伍?!”
“母亲!”时晏归忍无可忍,“我索性直接告诉你,朝堂之事,我有安排,不需要母亲费心。至于我住在哪里,与您无关。苏言本就是小叔的女儿,现在的局面有何不好?”
“你有一个仵作做堂妹,会被耻笑!”
“笑话!”时晏归罕见地疾言厉色,“谁敢?!”
“母亲,多年来,我从未忤逆过你。你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我便去战场上拼杀。你不甘心做那落魄户,我去为你挣功名。父亲懦弱,品行不端,难当大任,我便又多了一个角色。如今你想要的都已得到,为何还要抓住我不放?朝堂局势风云莫测,你我都无法保证最终能赢过赵明德,最后的日子我想过得畅快些,望您成全。”
陈莲离开时府时,失魂落魄。
但苏言在她脸上没有看到懊悔,她精致的面容下只有不甘。
几十年的脾性,很难因三言两语而改变。
苏言三人凑到一起,云舟低声道:“话说得挺重,意思是以后都不回去了?”
苏言跟着嘀嘀咕咕,“她怨恨自己是女子,无法建功立业,所以将愿望强加在儿子身上……时代问题,时代问题。”
云舟道:“我就不信还有女子能建功立业的时代。”
苏言微笑道:“就该把你分配到母系氏族瞧瞧。”
两人拌着嘴,只有云行看向时晏归。
时晏归依然站在正房门前,注视着陈莲离开的方向。
乐生上前请他回屋,他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会,一动不动。
但不论他为何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对云行来说无比熟悉。
看似一切尽在掌握中,实则连自己在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云行走向时晏归。
时晏归看到他,倒是开了口,“你怪我吗。”
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第一次静下心来好好说话。
云行道:“谈不上怪,更谈不上有感情。”
时晏归无奈地笑笑,“你应该恨我。”
云行说:“你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时晏归一时无言。
沉默许久,他才又说:“本来应该为你寻个合适的时机,将你带回时府,但考虑到苏言的身份,你回来恐怕不合适,我并非在意百官对你的怨憎,才不敢明确你的身份。”
云行对身份也不在意,与陈莲和时晏归亲近,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考虑到苏言?”
时晏归道:“苏言现在明面上是我堂妹,你若回来,她自然也是你的堂妹。”
云行微怔。
“没考虑过?”时晏归说,“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你。”
云行甚至没考虑过他还能活多久。
他知道苏言也是如此。
云行看向苏言。
苏言还在和云舟据理力争,讨论女子是否能建功立业,云舟明显已处于下风。
云行一看过去,云舟就小跑过来躲到他身后,“疯了疯了,她这张嘴究竟是跟谁学的?!”
他怎么一点儿都说不过她!
时晏归走过来,“你们安心住着,母亲要面子,不会再过来。”
苏言对时晏归的感情有些复杂。
他对她来说,绝对不算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