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尔说:“他身份特殊,户部有所退步是正常的。”
“就算真的是依附赵明德的人,朝中有那么多官员都依附赵明德,为何唯独这位高老爷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他还只是商贾,并非官员。”
石尔神色复杂,“你有没有考虑其他可能性?”
苏言:“愿闻其详。”
石尔深吸口气,眼中难掩苦闷与不甘,“不是要隐瞒,而是不在意。”
苏言道:“你是说,户部官员办事不用心?”
“不仅如此,这位高老爷恐怕也没想过会有人查他,”石尔说,“想做一个身份简单得很,他若真的在做坏事,怕人去查,随便做个假身份就好。”
但若确实在做坏事,又没有作假身份,那便更可怕,他甚至懒得掩饰。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不上心,所有人都不上心。
大周朝若想延续统治,恐怕都不是扳倒赵明德那般简单。
石尔暂时无法提供更多信息,不过他答应帮苏言留意高宅。
与石尔来往多了,梁易对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观,临走前还和他勾肩搭背。
二人回到街上,苏言才问:“你不讨厌他了?”
“石兄蛮实在的,而且不畏权贵,难能可贵。”
石尔虽说是赵明德的人,但确实守信,苏言看他也不像是助纣为虐的人,依附赵明德或许还有其他原因,这一点苏言相信。
但是……
苏言奇怪道:“你是怎么看出他不畏权贵的?”
他们这几日见到权贵了吗??
梁易:“他见了我从不害怕!”
苏言:“……”
就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苏言:“你说得对,小殿下又聪明了。”
“那当然!”梁易,“我可是智多星!”
苏言保持微笑:他们小殿下,可真是文曲星下凡。
梁易要先送苏言回宅子。
按照梁易的性子,他出入肯定都要马车接送,但苏言不想太高调,高调的人容易早死。
苏言便告诉梁易,他们要体恤百姓,也要体恤马。
战时,战马难能可贵,怎能用马来做些无用的事?他们走几步就行了。
梁易深以为然,终于答应和苏言一起低调做人。
苏言倒不是阻止梁易去享受荣华富贵,毕竟人家真的是皇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真的继承皇位——在他几个哥哥都暴毙的情况下。
但京城形势复杂,苏言的身份又说不清道不明,她实在不想引人注意。
梁易借给她暂住的宅子,她都想退掉。
高宅的事暂时没有眉目,丰途在胡同里拦住二人,给梁易带来一则消息。
丰途虽是侍卫,但也是梁易的侍卫,一身衣裳只有颜色低调,料子可不便宜。
于是苏言便看到看起来极为富贵的丰途对着下人模样的梁易卑躬屈膝。
苏言:“……”
丰途走后,苏言问:“你们一定要在街上接头?”
“是晏归哥带来的消息,”梁易说,“渠南王要和晏归哥见面了,不在京城,秘密见面,过几日就走。”
苏言奇怪道:“为何要特意通知你?”
此等大事,不该保密?
梁易嫌弃道:“我再怎么说,手里也有点儿人,他不在,我要保护二哥。”
苏言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消息不怕泄露。”
梁易:“?”
苏言朝他微笑。
通知给他的时间,大概也不真吧?
还故意提前几天通知,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傻孩子。
梁易也朝苏言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瞧瞧,他多厉害。
二人正诡异地互相微笑,忽然听到马蹄声,有人骑马疾驰而去。
苏言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许久,低声道:“我见过他。”
梁易问:“是谁?”
“好像是出云楼的人。”
梁易咬牙切齿,“又去替赵明德办脏事……你认识的出云楼的人,不只有云兄吗?是云兄过去了?”
苏言摇头。
她还见过出云楼另一位兄弟。
“我记得他叫云舟,”苏言道,“我们跟上他,看看他要去哪儿。”
梁易问:“我确定一下,你刚刚是说我们要用两条腿追上他四条腿的马吗?没错吧?”
苏言:“……”
不会骑马真是不方便。
苏言道:“先走一走,他光明正大的也不躲躲,肯定有人能瞧见。”
二人边走边讨论起云舟。
“他可真是怪,出门做坏事,也不给自己起个名字,居然报真名,不怕被报复?”
梁易:“……云舟、云行这种名字,已经是代号了。”
赵明德喜欢咬文嚼字,这些都是他亲自取的名字。
苏言问:“就算是代号,却能让你们分清他们,不怕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