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时晏礼不敢说。
“二哥走后,妾室也暴毙而亡,按理说,现在是没人住着的。”
“可事实是,直到现在,还有人按时往这里送饭菜。”
时沛摇头,“我真的不清楚,我很少过来。”
时沛不像是在说假话。
更何况时嵘的妾室与他无关,也没必要说假话。
苏言说:“那便把附近的丫鬟都叫来,若是有人要按时送饭菜,日日如此,他们总会看到些什么。”
至于房内究竟住着什么人,还得开门进去看。
这些锁都是后加的,时沛也没有钥匙。
时晏归便找到一扇窗,然后命人取下木板。
进门倒是更方便,但考虑到屋内之人可能经常在门□□动,为了不破坏证据,所以他们选择打开位置更偏些的窗户。
很快,钉在窗户上的木板都被拆下。
苏言拿起木板仔细观察,道:“这些板子有些年头,里面的人被锁在这里很久了。”
粗看板子,怎么也有十多年了。
梁易方才是怕鬼,现在是怕人,听了苏言的话,更是不寒而栗,“为何要将人锁起来十多年?”
时沛略有尴尬,“此事我的确不知道。”
这种事若是传出府中,恐怕会影响时府的声誉。
斗倒赵明德之前,时府的声誉不能有任何问题。
他低声道:“此事还请保密。”
苏言对这些事不太在意,反正时晏礼已经答应给她找画像,至于朝中那些弯弯绕绕,就随他们去了。
时晏归最先跳进去。
他环视一圈才说:“一楼没人。”
时晏归将苏言接进去。
厢房内什么都没有。
没有摆件,没有床榻,只有墙角堆着一些干草。
丫鬟将灯笼递进来,苏言才能看得清楚些,这一看更是惊讶。
地上还有排泄物。
大大小小很多,生活在这里的人毫无尊严。
每日靠着那一碗馊饭度日。
窗户都被封死,唯一的光亮只有门附近,但这点儿光根本没有多大作用,他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时沛声音都在颤抖,“这我真的不知道。”
苏言不语,她将灯笼靠近地面,一路走到门前。
门附近只有饭粒的菜叶。
菜叶不知是哪一年的,早已腐烂。
再往里走就是干草堆,他每天来门前吃饭,吃过再回去睡觉,周而复始。
苏言说:“门外的饭菜是最近送的,他没有取走,可能早就离开了。”
雨娴害怕地问道:“就是我见到的鬼吗?”
“你是何时见到他的?”
“三日前。”
三日前,倒是来得及给老夫人下毒。
苏言心中微动,“住在这里的人,起码待了十几年,你们确定二老爷的妾室已经暴毙?”
时沛道:“此事是二嫂处理的,我不太清楚,不过二嫂已经睡了,恐怕得等明天才能问她。”
苏言说:“如果不是那位妾室,会不会是其他人被关在此处,比如……”
比如那位私奔的时霖。
苏言很在意此人。
时府其他人的玉佩都还在,唯一找不到的就是他的。
时沛失笑,“这不可能,没人会关四弟。”
苏言不死心,“他不是与人私奔了吗?私奔多多少少也不好听吧?”
时沛说:“此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我们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母亲最疼爱的就是四弟,他虽然……但我们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把他关起来。”
“虽然如何?”
时沛不语。
苏言看向时晏归,时晏归便说道:“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好吧,”时沛说,“当年……圣上还未登基时,先帝的皇后,母家曾出过一位将军。”
先帝的皇后,就该是如今的太后,但时沛没有如此称呼,显然这位皇后出事了。
“当时赵明德权倾朝野,宦官把持朝政,比现在更加猖狂,几乎没有人能与之抗衡。如今赵明德的党羽已经被除去不少,与当日不可相提并论。”
赵明德现今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足以想象当年之势。
“皇后的母族言氏试图剿灭宦官,言将军制定了于皇宫中清理宦官的计划,不少官员都有参与,但过程中走漏风声,赵明德提前准备,言将军被斩首,其余参与的官员也全都被问斩。据说当时京中内外血流成河,即便是白日,也没人敢出门走动。”
梁易问:“这与时霖有关?”
时沛点头,“四弟与皇后的妹妹是青梅竹马,言氏被诛九族,她自然也逃不掉,四弟就是与她一起离开的。”
难怪时府从不敢提起此事。
说到时霖也语焉不详。
若是传出去,时府的确是死到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