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时沛面色如土了。
苏言神态自若。
反正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知道是她的心声。
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控制心声呢?
既然打不过,苏言决定接受它!
骂,使劲骂,反正其他人听不到!
时沛声音颤抖,“你……”
他看着院中的几个女子,发现自己竟然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时沛怒道:“你有胆子就站出来说!”
所有人都无辜地看着时沛,就连如云心都很诧异。
苏言亦关切地看着他。
时晏归看向苏言。
她表现出的是关切,但嘴角偷偷咧开,心情显然不错。
时晏归叹口气,对时沛说道:“三叔,方才无人说话。”
时沛:“?!”
“素林,你看到的可是三婶?”
素林垂眸,声音极小,“是夫人……您可一定要帮我!”
最初看到如云心时,素林并未察觉到异常,夫人来拜见老夫人再寻常不过。
可素林很快就听到老夫人重病的消息,没过多久人就走了。
素林越想越慌。
如果被如云心知晓,她的小命还能保吗?
所以时晏归和梁易承诺保她性命后,她才敢说出来。
如云心道:“你胡说!今日是母亲的寿宴,我忙得很,没时间过来!”
苏言问:“夫人都忙了些什么?”
“我……”如云心说,“我要接待宾客。”
“是身体先不舒服,还是接待宾客后不舒服?”
如云心眼中闪过疑惑,时沛帮她说道:“自然是接待宾客以后。”
苏言说:“时尚书倒是比夫人更了解,我还以为不舒服的是您呢。”
时沛:“……”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甚是耳熟……
但下一秒,苏言又真诚说道:“我想夫人的确去过老夫人的房中,但她心地善良,不像会杀生的人,一定有其他苦衷。”
时沛:“……”
刚刚到底是谁在骂他?!
梁易说:“可我听说,夫人和老夫人私下关系很差,曾吵过几次。”
他看向其他丫鬟小厮,“可有此事?”
有几人瑟瑟发抖。
梁易说:“你们只怕时尚书,不怕我?”
几人继续发抖,没有反应。
梁易:“……”
他这个皇子做得也太失败了!
梁易问:“也不怕这位吗?”
他把时晏归拽过去。
“不说实话,会被惩罚的哦。”
几人扑通跪下,“我、我们不是刻意隐瞒的!”
梁易:“……”
他的威信就这么差吗?!
时晏归根本还没说话!
其中一人说道:“是有那么几次,夫人曾说盼着老夫人早点儿走,我们听了害怕,不敢乱说,夫人兴许只是气急了。”
情况对如云心愈发不利。
时沛道:“即便云心与家母有过不愉快,那也只是小摩擦而已,云心不可能盼着家母出事,也绝不会动手。”
虽然时沛的心眼小了些,但好歹一直护着妻子。
就冲这一点,苏言骂得缓和了些。
“时尚书,此事还需夫人解释清楚。”
时沛看向如云心,“算了,你就说说吧,总归你没动手,怕什么?”
如云心蹙着秀眉,手中搅着一张帕子。
“我……”
她看向时晏归,“我是去过一次,只是得知母亲遣散了几个丫鬟,我气不过,想去理论,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母亲状况不对。我怕极了,担心被怀疑,所以赶紧离开。”
苏言问:“没叫郎中?”
如云心说:“当时的情况,我怎敢叫郎中?我害怕你们会认为是我所为,现在不就是这样?”
“这就怪了,”苏言说,“几位太医都说老夫人是病逝,你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谋害的?”
如云心怔住,“我……”
苏言问:“是真的害怕被怀疑,还是干脆让她病死算了?”
时沛的目光顿时冷冽。
院内鸦鹊静默,所有人都无声地看向如云心。
风声起,如云心身形单薄,时沛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如云心拼命摇头,“我没有,绝对没有,我怎能看着母亲……我没有想过!”
苏言对素林说道:“将看到夫人的地点和时辰告诉我。”
她又看向其他丫鬟,“若还有人看到夫人,不论是何处,都要
告诉我。”
如云心走向苏言,“我真的没有见死不救,你不能冤枉我,你!”
时晏归抬手拦住如云心,“三婶,可以回了。”
“我!”
时晏归冷若冰霜。
如云心终究不敢与时晏归硬碰硬,低下头往回走。
她下意识想搀扶时沛,时沛却冷着脸向后走去。
梁易小声对苏言说道:“真的只是见死不救吗?我看她很可疑,她是最恨祖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