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借用我的名义从公司账户调钱的时候,在你准备不打招呼就远走高飞的时候,你有没有一刻后悔过,害怕过这样会伤害到我?你对我留了情面吗?”
“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徐青城。”岳澜咬紧唇,口腔内很快弥漫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我在公司这些年,他们对我的排挤你又什么时候管过?徐青城,有时候其实我真想问你你爱过我吗?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你爱的只是钱,是一份利益。”
徐耀和冷眼:“妈,这种时候还跟他扯这些做什么?我们走。”
徐青城明明站在下面,听到这话得抬头看他,却还是有种上位者俯视的威压感:“你们觉得你们今天能出得了这个门吗?”
不是徐青城自信,就说这母子俩一个才从医院偷跑出来,一个被关了几天没怎么正儿八经进食,两人都很虚弱。
他一个身体健康状态正常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连两个人都制不住?
徐耀和眸光暗了暗:“是吗?”
话音未落,他就忽然跨步从岳澜的身后窜了出来,用了狠力将徐青城往下推。
徐青城似早有预料似的,不仅一手抓住了栏杆,还眼疾手快逮住了徐耀和的衣领。直到徐耀和不受控制地栽倒,才将他也一并带着滚下的旋转楼梯。
他们站在三楼楼梯口,一路下滚中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和谐护着对方的情况,两人都恨不得拿对方当肉垫。
还扭打在了一块儿,下滚的过程中也不忘下黑手。
岳澜懵了一瞬,很快提上刚才徐耀和随手扔下肩的包,急匆匆跟了下去。
可她本就好几天都没有怎么进食,如今稍微动两步就饿得心慌肝颤眼发黑,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差点也跟着脚下一软栽下去,好在及时抓紧了扶杆。
这下她也不敢跑太快了,等她彻底下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徐青城早已凭借体格和力量完全压制住了徐耀和。
他凌驾他之上,掐住他的脖颈。
徐耀和脸涨得通红,被掐出了生理性眼泪,即使挣扎着想要掰开徐青城的手,却也根本无动于衷。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想起了从前那些猫。
那些被他评价为孱弱的、即使他不解决,也没办法自行熬过气温更迭食不果腹的流浪猫。
它们是那样的弱小无力,让他渐渐连感受它们在掌心的挣扎都有些麻木,无动于衷了。
而如今的他,又何尝不是徐青城眼中毫无反击能力,仅一只手就可以掐死的猫?
徐耀和拼命地撕扯他,但他大概是下了决心,毫不留情。
岳澜被这一幕刺激得双眼猩红,不管不顾抄起一旁摆饰的长颈花瓶,青花瓷的,砸他。
花瓶应声碎裂,就像前不久那只,同样落得个惨烈的下场。
徐青城摸了摸后脑勺,举至眼前,一片黏稠的红。眼前很快头晕目眩,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岳澜,似乎想说什么,却来不及。
岳澜将他扯开推倒在一边,把徐耀和救出来,呼吸剧烈起伏着,不忘替他松了松外套里头病号服的领口扣子:“儿子你没事吧?”
徐耀和狠狠咳嗽了几下才勉强缓过气,摇摇头:“我没事,妈,要不要……”
他做了个手刀的手势,把岳澜吓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不行!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跟他不一样。”
徐耀和却不语,愤恨地看向徐青城:“如果不趁现在,我们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那也不行!”岳澜赶紧打消他的念头,“性质不一样你懂吗儿子?他固然可恨,但不能用这种方式。”
生怕徐耀和再干出什么糊涂事,岳澜把肩上的包带往里又扯了扯,拉住徐耀和离开。
她知道徐青城有多见不得人,正是如此,她才越发不能私下真的把他解决了。她还想活在光明里,也想徐耀和能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曾经拼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吗?
-∞-
卓惜出院虽急,但沈光华尽快给她准备了一个洗尘宴,多年不怎么亲手下厨的她都少有下厨做了几道菜,几人拥挤着帮忙打下手。
孟沅手上有伤,要了半天的活,最后只帮着磕了几个鸡蛋打散就不让她弄了。
晚上吃完了饭,卓惜整个人还很精神,准备今晚守个夜。
今晚零点就是奥城回归祖国的正式日子,她之前在医院就听人提了一嘴只是一直没时间关注,下午保姆出去买菜回来说有些街道都拉起了红旗,一时间好不热闹。
孟沅和卓焱对此都没有太强烈的感觉,大概是地方远信息也慢,没有办法很好的体会到那种激动的心情。卓焱出国过,也去别的地方旅游过,但孟沅连省都从未出过,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前,她连国内国外的概念都不曾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