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得为我做主。当初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了薛大人这么多时日,他前日才靠着您的提醒记起我来不说。我今日还察觉,他似不是诚心感激我呢。”
“您瞧瞧,陪我逛了半日,我手上愣是没拿上一样好货。”
李锦荣这才又将视线转回了孟席云身上。
怪不得她看着李锦荣身上和丫鬟手上一样物件未多呢,原是真的一样未购置。
李锦荣面上神色如常,可那极力压制也压不住的上扬嘴角,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雀跃。
但下一瞬,她就笑不出来了。
薛适走近,朝孟席云怡声道,“今日去的铺子,碰到的都是些俗物。看着,竟是没有一样能配得上孟小姐的。”
孟席云原本还有些愠恼的眉眼,刹那间舒展。
她也同薛适打趣道,“不愧是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薛大人。坏的也能被你说成好的,还能说到人心窝里去,确实有些本事。”
“……”
这话一出,在李锦荣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同薛适嬉笑的孟席云身上。
刚刚对姜岁欢身份的探究,也全然抛之脑后了。
薛鸣銮一直在关注着李锦荣的情绪,在注意到她神色略微怪异,却仍保持着得体的表情后,连忙打起了圆场。
“表姐,还是先进去说吧。”
“您要过来也不提前几日同我们说,爹娘他们还在着急忙慌的布场呢。”
李锦荣顺着她的台阶而下,“姨娘和姨丈也真是的,我不过就是来吃顿便饭,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表姐您贵架亲临,我们哪儿能不重视啊。”
“可别这样说了,今日真正要招待的主宾毕竟不是我,是孟家小姐。”
薛鸣銮自然明白李锦荣对孟席云颇有忌惮,连忙低声拍须道,“她哪有表姐要紧的。”
李锦荣对薛鸣銮的话很是受用,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皇家子女该有的气度,“孟小姐毕竟是景润哥哥的恩人。这次人也是我找回来的,你在她面前端正些姿态,可莫要打了我的脸面。”
“鸾儿知晓啦。”
薛鸣銮吐吐舌头应道。
席上,满席珍馐,错杂纷繁。
李锦荣身坐主位,身旁镇国公夫妇等人依次排列环绕。
待李锦荣先行动筷后,席间也逐渐热闹起来。
薛昌平先同公主敬了杯茶,才关怀起这场宴会真正宴请的客人来,“孟小姐,今日的饭菜,可还和你口味?”
孟席云听言,放下手中筷箸,恭敬道,“国公爷不必这么见外,叫我云儿便是。”
薛昌平满意颔首。
说来,他对面前这个这个中书舍人的嫡女也是极为满意的。
不论是品貌还是仪态,都符合做他薛家新妇的标准。
更何况是她在崖底救下了景润。
若是没有她出手相帮,景润说不定早就魂归地府了。
但毕竟有公主那般的东珠在前。
孟席云这颗明珠就算再亮,也是失了风采的。
孟家娘子与薛适的这段佳话,他自然也就赞成不了。
薛昌平精明锐利的老眸扫过桌上众人,开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之前多亏了云儿,景润才能在捡回一条命。若是日后有帮的到忙的地方,你尽可以同我言明。”
“若你不见外的话,今日,便将你认作我半个女儿,以作照拂……”
薛昌平的想法很简单,今日就当着公主的面将二人的关系定性,以免后续生出什么旁的情愫来。
这样不仅他安心了,公主也能怡然舒心些。
没承想,语至半途,就被薛适打断,“父亲,怎得还未吃酒,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薛昌平见孟席云坐在席上也只笑笑,并未有认同自己那番话的意思后,这才不情不愿道,“是我一时起了兴致,将话说过了头。”
凌凡霜最喜见到此般情状,颇有兴味地瞥了薛昌平一眼。
眼中满是对薛昌平的嘲弄。
仿佛在对他说:你倒是一心为你儿筹谋,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薛昌平恨恨瞪了她一眼,别过眼去叹了口气。
凌凡霜眼神奚落完他,也不敢做得再过。
毕竟李锦荣还坐在上座,若是被李锦荣发现自己这个做姨母的也见不得薛适同她好,那还得了?
而李锦荣这处。
在听懂薛适的意思后,一口水晶鱼脍在她嘴中嚼了不下三十次。
最后也不知品出了什么滋味来。
这一顿饭下来,各人吃出了各味。
只有孟席云一人,心无旁骛的将桌上的珍馐美馔尝了个遍,临走前还同凌凡霜将府中厨子好一顿褒奖。
宴请结束后,薛昌平左思右想,还是将薛适拉住,劝解道,“景润,孟小姐于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国公府日后再报就是。公主向来对你青眼有加,你又是官家心中最得力的驸马人选,切不能再因小失大,佛了公主脸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