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姨娘安。”
她朝陆曼福身行了个礼。
“淼淼来了,快过来吧。”
陆曼看着面前生机勃勃少女,只当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欲让她劝劝姜岁欢。
薛幼淼和善一笑,给了陆曼一记安抚眼神,“姨娘,我来罢。”
陆曼叹了口气,又瞧了半死不活的姜岁欢一眼,关上门给二人留下了空间。
姜岁欢不明白薛幼淼此刻还过来作甚。
薛适凶多吉少,她手中不仅没了底牌,还变相背了条人命,这样的她还有什么价值?
“我帮不了你了,你走罢。”
薛幼淼却对她泄气话充耳不闻,反倒端起一旁
快要放凉的药喂给她,“先喝药。”
姜岁欢自然不喝。
“罢了,我看你也是没福气听这个消息了。”
薛幼淼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
“什么?”
姜岁欢不明白她为何这副口气。
枯黯的眼眸终于有了些生机,朝薛幼淼所在之处滚动了两下。
“薛府上下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你猜为何?”
“莫要拿我逗趣了,有话便说。”她艰难地掀动了几下眼皮,似是快要支撑不住。
“我那苦命的大哥哥被爹爹寻回来了。
虽说人是受了重伤,一直晕迷不醒的。
可确是实实在在地喘着大气,躺在国公府里修养呢。”
薛幼淼一句惊起千层浪。
姜岁欢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上下张阖的唇瓣,瞬间来了力气。
“你说什么!?他没死?”
第22章 失忆“卿卿?倒是好听。”……
浮云居畔。
树木林立,水面烟波缭绕,犹如九天神境。
薛适被救下接回后,薛昌平特地将国公府里的这座地上天宫,赐给他修养。
姜岁欢在倚在浮云居北侧背光处的巨树旁等了良久,耐不住深秋的萧瑟,又掩着唇嗽了两声。
昨日她在得知薛适未死的消息后,便连灌了两幅汤药,裹紧被子闷了一夜,将虚汗捂出来了大半。
今儿个一大早便拖将好未好的身子蹲在这处,伺机而待了。
从天还未亮全开始到现在,她数了数,浮云居内已然进进出出了十几波人。
其中不乏宫中的各路太医,还有伺候的丫鬟小厮。
直到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手里捧着个药瓶,跟在队列的最后边,往里进。
“紫荆!这儿!”
姜岁欢赶忙将人喊住。
紫荆惊诧是谁喊她,一回头便看见姜岁欢脸色惨白地站在角落处的树荫之下。
只见她的整个面庞都泛着不正常的冷感,额边还有几丝被凉汗浸泡过的碎发,整个人如同刚被冷水浸泡过又撩出来般,奄奄的,还未干透。
“表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紫荆快步迎上去将他扶住,担忧道,“怎得脸色这般差劲?”
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恍若碰到了什么冰冷的玉瓷,冷得像结了霜。
姜岁欢捏捏她的手,示意她莫要为自己忧心,“自上次陈家小姐的及笄宴归来便害了寒气。不过已经快好全了,不碍事的。”
然后盯着她手中的药瓶,明知故问道,“对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紫荆:“哦,大公子转醒后头疼不止,这是大夫人遣我送来的可以缓解头疼的白芷油。”
姜岁欢颇有些吃惊,“他醒了?”
紫荆:“是啊,大概是天神菩萨保佑,大公子没两日便醒了。只可惜头部受到重击,失了记忆。”
姜岁欢听着这话还未反应过来,就又被紫荆拉到一旁咬起了耳朵:
“据说自大公子上月失踪开始,到这次被救回来为止,中间这段时间的记忆,都无了。
国公爷现下正为找不到暗害大公子的幕后凶手而犯愁呢。
你说巧不巧,恰好就这段时间的事儿,大公子竟就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姜岁欢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紫荆期待回应的小眼神中,跟了一句,“确实……太巧了。”
这一月来的事情他都忘了?
这不就意味着,他连带着她也一同忘了。
姜岁欢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她不知自己此刻应当庆幸,还是应当难过。
如若他真将这段时间的事儿都忘了。那么她曾经骗过他的恶劣行径,便能一笔勾销。
可如果他真是一点也记不得了,那他与她岂不是只能算是一对陌路人。
二人中间那些零星的情意,是否也都消失殆尽了?
紫荆见姜岁欢不说话了,便转身告辞,“表小姐,我先进去送药了。”
见人要走,姜岁欢这才似梦初觉地开口。
“等等!”
“紫荆,烦请你,帮我个忙。”
浮云居内。
薛适的贴身护卫陆元,也跟随主人一起进了国公府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