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切都有成效,稳婆说孩子冒头了,半个身子也出来了。
不过这也让姚素的精神头更混乱了,开始絮絮叨叨。
无非是两类,要么是大骂段轶这个让自己难受的罪魁祸首,要么就是在畅想自己生完孩子后的快乐生活。
但因为精神状态紊乱,姚素将平时只有她们姐妹两的小话也喊了出来。
“贺、贺兰,等我好了,我们去南风馆看美男,多点几个俊俏魁梧的,让他们跳胡旋舞嘿嘿~”
贺兰妘偷瞄了一眼段轶,果然见他脸色有些发青,似是动怒了。
她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偷乐,但贺兰妘有些忍不住,努力过后还是没压住唇角,歪过头偷摸着笑了。
段轶自不会跟旁人计较,只能又气又笑地攥紧了妻子的手,等着日后再清算。
也正是这时,姚素最后爆发了一股力气,一鼓作气将孩子生了下来,不过嘴里最后还喊了句让贺兰妘尴尬的。
“贺、贺兰你以后和、和五皇子千万要晚些要孩子啊~”
猝不及防的一句,贺兰妘也笑不出来了,不仅因为姚素将她和赵洵安那厮放在一处,更关键的是当事人还在外面。
姚素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贺兰妘觉得外面的人不应该没听见,这让她无比尴尬。
然面对刚将孩子生出来脱力的姚素,贺兰妘只能将这份尴尬咽下去。
终于将肚子里的娃娃生出来,姚素目光涣散地看了她一眼,气若游丝道:“好累,我先睡一会。”
说完这句,人就昏睡了过去。
屋外,众人听到姚素最后喊出的那句话,都不约而同看向了正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的赵洵安,神情古怪。
那一声赵洵安自然也听到了,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段家人很快被屋里小娃娃的啼哭声给转移了注意力,没再继续偷瞄赵洵安的脸色了,纷纷凑上前去。
贺兰妘确定姚素真的只是力竭昏睡了过去,才过去看了一眼孩子,是个男孩,不过皱巴巴的不太好看,像猴子一样。
没自己的事了,贺兰妘看了两眼孩子便出了屋子。
被血气糊了半天的口鼻瞬间清新了起来,她一眼看见了在那老神坐着的赵洵安。
不可抑制地想起刚刚姚素胡乱喊出来的话,贺兰妘面上有些不自然,佯装若无其事走到赵洵安跟前道:“你怎么还没走?”
要是他走了,就什么都不会听到,多好。
坐得有些久,赵洵安身子有些发僵,他先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挥动的胳膊险些打到贺兰妘肩膀,像是一条睡醒后随意伸懒腰的猫猫狗狗。
“我想走才走,你管那么多?”
仍然是那副嚣张傲慢的姿态,贺兰妘避远了些,冷哼一声道:“我自然管不了。”
姚素母子平安,此番昏睡过去,贺兰妘一时是等不到她醒来了,便想着等姚素养几日好些了她再来探望。
跟丁夫人辞别后,贺兰妘打道回府。
“还不走,打算在人家过夜吗?”
路过赵洵安,贺兰妘没好气地知会了他一声
。
赵洵安抱着臂跟上来,同样没好气道:“就不会好好说话?”
将五皇子和未来的五皇子妃送出门,段家人又回头去照料儿媳,还有刚出生的孙儿,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站定于段家门口,赵洵安先一步来到了银月跟前,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冲着贺兰妘拍了拍马背道:“这回你先上。”
有种很不情愿,但还是忍着将她带回去的既视感。
贺兰妘莫名奇妙地看了赵洵安一眼,悠闲地走向门口的马车,冷淡道:“看来你的眼睛也很不好使,没看到我家马车也到了吗?”
说完,也不管赵洵安什么反应,人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独剩赵洵安一个人如丑角一般站在白马银月身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平息了几息才上马离开。
带着一股气,赵洵安也不去送人了,策马直接越过了贺兰家的马车,一溜烟跑远了。
不过他这一番操作零个人在意。
今日行程充实,回到家的贺兰妘睡前看了一会山川风物志之类的杂书便很快睡着了。
……
还没等到她再去探望姚素,赵洵安被封王的圣旨便下来了,满京哗然。
前几朝在封王的规矩上颇有讲究,一向是等皇子成了婚,在朝堂或者军事上有了政绩,帝王才会予以王爵。
平王便是如此,娶了已故平王妃孙氏后,在所领的司农寺做出了一番功绩才被赐封王爵。
然到了五皇子这便不同了,只是刚赐了婚旨,还未参政,爵位便下来了。
整个上京感叹的同时,想想这位主本就是个得宠的,好像在这上面得些偏爱也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