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妘注意到了,心中的那缕火苗越发的旺盛了。
“只知道你应当是慕容家的儿郎,具体是那位便不知了。”
女郎笑吟吟的话犹如鼓励,慕容渊立即识相接话道:“在下慕容渊,字子知,家长行五,眼下于金吾卫当差,为金吾卫中郎将。”
见对方哐哐一顿自报家门,贺兰妘笑容愈发灿烂,看出了对方那点藏也藏不住的心思,笑道:“原是慕容五郎,贺兰才识得恩人,真是罪过。”
“今日还赶着回去,也不打扰慕容公子了。”
慕容渊凝了几息,道了声好,目送贺兰妘离去。
直到贺兰家的马车消失在眼前,慕容渊才收回目光,朝着今日的目的地紫宸殿赶去。
他要去那里求一个恩典。
尽管希望渺茫。
第29章 第29章换夫君
慕容渊来得时间刚好,永业帝刚放下手中折子用着皇后送来的汤羹,讨论些家中私事。
慕容皇后将双方的意思都表述了一遭,道:“这桩婚事眼下瞧着确实不是良缘,搞不好结亲不成倒成了结仇,臣妾想,是不是也能考虑些旁的儿郎?”
永业帝听得只叹气,胃口都差了许多,囫囵吃着汤羹话语不清道:“旁的儿郎,这可不是好找的,朕一时还真想不起那些合适。”
“怕寻得儿郎出身品貌差了,贺兰锡觉得配不得他闺女,太子妾不好,
五郎那便又闹腾成如今模样,真让人头疼!”
慕容皇后刚想列举几个跟东宫关系密切的官宦人家,就听外头宫人禀报她家行五的侄儿来了。
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夫妻两人正襟危坐,将人宣进来了。
虽是还未及冠的年纪,然慕容渊自小习武,身子骨健硕,生得人高马大,丝毫没有寻常少年人的孱弱感。
“侄儿拜见姑父、姑母。”
因为心中有桩要紧事,慕容渊少有的套起了近乎,言语之中亲昵了些。
永业帝和慕容皇后也察觉到了这一细节,他们这个侄儿是几个里最老实规矩的,平素见了也都规规矩矩地唤陛下与皇后。
“子知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慕容皇后亲切唤起了侄儿的字,笑容和蔼。
永业帝喝完最后一口肉汤,也看过来,笑呵呵道:“子知今日这么着急忙慌地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妻子娘家几个儿郎,善文的善文,平庸的平庸,玩乐的玩乐,唯有这个五郎在武略上有些出息,是个英迈的儿郎。
为此,他特地将人放在了金吾卫,悉心培养,必会成他与太子心腹。
“姑父姑母慧眼,侄儿这次求见确实有一桩天大的要紧事,但求姑父姑母应允。”
二话不说先恭恭敬敬跪下,给帝后行了一礼,才满脸肃然道。
夫妻两一看这架势,对视一眼,皆好奇了起来。
能有什么事会让这个侄儿这般郑重?
“你且说说。”
永业帝吃了一盏茶,语调沉稳悠闲。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渊抬眸对上帝后二人,一字一句道:“侄子想要求娶贺兰姑娘,但求姑父姑母允准。”
语毕,慕容渊沉下身子,俯跪在地,给帝后二人恭敬跪拜。
夫妻二人良久未言语,好半晌才有了动静,是慕容皇后的温言细语。
“子知,你可知道贺兰是要许给谁的?”
没急着问原因,也没答可否,慕容皇后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闻言,慕容渊抬头,仍保持着跪姿,抿唇答道:“侄儿知道,是洵安表弟。”
“但姑父姑母如今也知道表弟的态度,现下上京百姓也是议论纷纷,这恐怕并不是一桩良缘。”
“侄儿不同,侄儿是心甘情愿的,那日又于太液池救下贺兰姑娘,春衫单薄,又被水浸湿,侄儿深觉不妥,也想负起这个责任。”
说到后半句,慕容渊面色薄红,可窥见其窘迫的情绪。
身为男子,永业帝立即看穿了妻家侄儿那点心思,低笑了一声问道:“子知是喜欢人家贺兰吧?”
被戳中了心事,慕容渊神情一僵,眼神忽闪了起来。
春耕节那日,他跟随着父母来到西郊御田,几乎是一眼,他就看见了那位凉州来的贺兰姑娘。
她的笑容很是烂漫,胜过漫山遍野的春花,很让人心动。
可她的目光只是粗粗扫过他与几个兄弟,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
作为慕容家的子孙,他晓得朝政间的利害,觉得自己应当没有这个福分。
但花朝节上,表弟实在是过分,他觉得人总要为自己争一争,才不会有遗憾。
万一成了呢?
“姑父睿智,窈窕淑女,侄儿心向往之。”
永业帝沉神,指节轻敲着桌面,似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