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轻薄柔软的粉色肠衣,贺兰妘上回在姚素那里见过,是眼下最好的避孕法子。
肠衣被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一点气味,甚至还带着花香味,倒是奇了。
“就是不穿更爽快,但是小娃娃会来,还是穿上的好。”
当时给她解惑时,姚素还碎碎念说了这一句,贺兰妘没太懂。
手指戳了两下,贺兰妘坐回了美人榻上出神,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赵洵安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一个选择,到了这一步,贺兰妘难以想象接下来会是如何尴尬古怪的场面。
胡思乱想了片刻,赵洵安从浴房出来了,寝衣也没穿好,直接袒着胸膛,隐约还能看见上面水珠滑落。
他先是走到门边将门一拴,贺兰妘见了疑惑道:“莫不是还怕我跑了?”
赵洵安笑眯眯地解释道:“非也,是怕有什么不长眼的进来惊扰,拴上稳妥。”
在贺兰妘身边坐下,强烈的男子气息聚拢过来,贺兰妘下意识挪开了些,这让满心欢喜的赵洵安脸一垮,不高兴道:“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贺兰妘也是一窘,讪笑道:“你身上太热了。”
“这就热了,待会更有的热,你克服一下吧。”
赵洵安动作也不客气,人整个就靠了过来,贺兰妘甚至可以数清他腹上的肌肉有多少块。
在凉州时,父兄偶尔带她去军营中玩,或者贺兰妘去看望他们。
军营中皆是糙莽汉子,他们时常玩些强身健体的激烈运动,比如马球、蹴鞠、角抵。
玩得热了,流一身汗,那必然要将身上的衣裳甩掉。
贺兰妘便看见了那些糙汉子的身子,虽然确实健壮勇猛,但也野蛮粗犷,尤其大多体毛旺盛,胸腹上黑压压的一片。
男子以此觉得威武阳刚,但贺兰妘却是极不喜欢的。
像个大猩猩,有些不好看。
赵洵安不同于那些人,他胸前和腹部都干干净净的,像玉石一般。
这点她很满意。
但也越来越燥热了,手中的绢扇摇得频率更快,但却没法缓解。
赵洵安主动凑了上来,拉着贺兰妘的手贴近心口,蓬勃的心跳声在掌心震颤。
“想摸就摸,我不会反对的。”
贺兰妘掌心如着火了一般撤回来,口是心非道:“少胡说八道,我可没有。”
赵洵安也不揭穿她那点小心思,握住贺兰妘的手腕,一个不备将她拉到了腿上。
就如同醉酒那夜一样。
赵洵安的唇生得也出挑,上唇稍薄,下唇有些肉感,唇色殷红,唇角上翘,不笑时也给人一种笑吟吟的错觉。
唇间气息清冽,记得他夕食后吃了她的蜜饯梅子,所以此刻赵洵安的气息中带着些梅子的甜味。
她忍不住舔了一下,也觉得甜滋滋的。
赵洵安的眼睫很长也很浓密,这样半阖未阖的就导致睫毛不停眨动,偶尔会扑闪在她面颊上,有些痒痒的。
这并不是两人得初次,但却是她意识清醒下的初次。
本以为会无比尴尬不适应,但结果恰恰相反,贺兰妘没有感到半分奇怪,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熟悉感。
自然得好像两人已经这样亲密过无数遍了。
但强有力的心跳告诉她并不是这样,这是一件对她来说极其新鲜的事。
抵着赵洵安胸口的手渐渐软下来,下意识环住了他。
轻盈富有力量,既不会让贺兰妘觉得粗暴难耐,又能恰到好处地满足她对于情爱的好奇与渴望。
贺兰妘被他取悦了,也沉浸在了这一场亲密愉悦中。
她不吝啬给予对方一些友好的回馈。
仍不满意窄小的美人榻,赵洵安微喘着贺兰妘对视着,眼神藕断丝连,难舍难分。
“这里太小了。”
语毕,赵洵安松开她,俯身将人横抱起。
贺兰妘身子骨早已发软,自是乐意有人代步。
纱帐落下,将床困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
这一方小天地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好似能隔绝一切喧嚣。
赵洵安放肆了许多,一改夜间偷偷摸摸的姿态。
两人谁也不让谁,赵洵安咬她一下,贺兰妘便要咬回来。
有时激动了甚至咬在了赵洵安的脖颈上,力道更大。
但这股痛意直接催化了对方的情绪,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
不知什么时候,白色的中衣被随手丢在床尾,皱成一团。
这是贺兰妘第一次如此全面地去看一个男子,当场便被震慑住了。
夜幕中藏着一个怪物,伺机吞噬她。
像是上面长着针,贺兰妘双目好像被刺到了,不敢多看。
将自己最丑恶的欲念暴露在贺兰妘面前,赵洵安一颗心也不好受,像是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