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安热得厉害,一柄鹅羽扇摇得飞快,连她这边也起了风,倒是舒服。
终于,赵洵安忍不住了,将手中鹅羽扇往榻上一丢,愤慨道:“还说不说我的坏话,明明就说了,我都瞧见了,你们说话间还看我,分明就是在说我!”
贺兰妘没想到这厮倒是心思细,竟被他察觉出来了,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没说你坏话。”
贺兰妘拿起冰水里浸过的湿帕子擦脸,气定神闲回道。
赵洵安犹然不信,瞪着眼睛道:“我不信,都那么明显了,还狡辩呢!”
当他是瞎子看不见吗?
贺兰妘无奈,举着手发誓道:“我发誓我和大兄真不是在说你坏话,就是提到了你罢了。”
赵洵安见状信了几分,但还是没放弃,追问道:“没说我坏话那提到我干什么?”
“难不成……说的是我的好话?”
心头浮现了一个猜想,赵洵安试探着说出来。
那一刻,他就看见贺兰妘眼睫迅速眨动了几下,很明显是说中了的意思。
赵洵安心境霎那间豁然开朗,也不热了,满眼兴奋地凑过去追问道:“都夸我什么了,说来听听?”
贺兰妘没想到这都被他看出来了,但她怎么可能将大兄的话说与他听,见他厚着脸皮蹭上来,贺兰妘用胳膊肘怼开他。
“热死了,别靠我那么近!”
赵洵安也不恼,甚至还好心情地拾起了刚才被他丢开的鹅羽扇,殷勤地给贺兰妘摇着。
徐徐轻风袭来,贺兰妘瞥了他一眼,狐疑地思索着大兄的话。
“这下不热了,快说与我听听,你们到底说了我什么好话?”
难得从贺兰家的人口中听到好听的,赵洵安满心都在好奇。
被纠缠得烦了,贺兰妘唇畔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神秘兮兮道:“你真想知道?”
赵洵安一看有戏,眼睛都亮了。
“当然!”
贺兰妘故意卖着关子,慢悠悠道:“我大兄夸你……”
“夸我什么?”
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庞又凑近了几分,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漂亮。
贺兰妘心中有一霎那的动容和不忍心,但最后都被压了下去,变回作弄。
“夸你貌美如花,花钱败家啊哈哈哈~”
成功将这话吐出来,也如愿看到了赵洵安扭曲变化的脸,贺兰妘大笑起来,离别的伤感都淡了许多。
“贺兰妘,作弄我很有意思吗?”
不仅没等到想听的,又被羞辱了一通,赵洵安很不爽快,一气之下撸起袖子就挤了过去,作势就要动手。
贺兰妘一看赶紧后撤,逐渐被挤到窗边没有退路后,也不客气了,一拳就打过去。
两人的初遇便是这样一拳,当初让赵洵安吃了好大一次亏,所以这次他相当长心,一掌将其隔挡了下来,甚至还嚣张地将贺兰妘的拳头攥在掌心。
“还想打我,这次可不能够了!”
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赵洵安笑容灿烂,殊不知贺兰妘正等着他大意轻敌。
只见她忽地一笑,另一只手抓上来,反手一扭,一把将其掀翻,从榻上摔下去,车驾的宽阔空间使得赵洵安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那一下动静太大,车驾都跟着抖了一下,引得跟在旁边的内侍都诧异地看了一眼。
“嘶~”
“贺兰妘你个毒妇!”
被摔得猝不及防,赵洵安龇牙咧嘴地坐起来,七窍生烟骂道。
贺兰妘也不甘示弱,环着臂翘着腿俯视睨着他道:“谁让你先动手的,这是你应得的。”
理了理凌乱的衣袍,赵洵安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应得的是吧。”
“那接下来也是你应得的!”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贺兰妘反应,他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一下蹿过来抱住了贺兰妘的双腿。
本就是叠翘着的两腿此番被抱住,更挣脱不得,完全是被紧紧锁住了。
而后等着自己的是一股拖拽的力道,径直将她从榻上扯了下去,衣料摩挲传来簌簌声响,她也滑到了地上,和赵洵安落得一样的田地了。
两人在马车里厮打着,期间,贺兰妘的鞋子也被蹭掉了,这样她踹起赵洵安来反倒更利索了。
胸口挨了好几下,赵洵安也发了狠,按住那两只分明柔软但力道十分凶悍的脚,一个翻身压上去,直接骑坐在了贺兰妘身上,将人压得结结实实。
刚才还跟上岸的鱼一样蹦跶的贺兰妘立即就僵住了。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天气热,又经历了一番争斗,束成高马尾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耳畔脖颈,赵洵安用力往后甩了甩,得意之色尽显。
反观被压制的贺兰妘,脸色黑红不断,当即就要伸手撕烂他那张猖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