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妘瞥了一眼,决定先说正事。
“近期你带着手下扈从便好好待在贺兰府,皇宫不许家将进出,等过了端午,大概是五月中旬,煜王府就会修缮完毕,我和煜王会迁居过去,那时再调你们过来。”
卫朔低垂的面上泛起欣喜,抱拳应了一声是,便不再多言。
贺兰妘便继续说起了别的,看着卫朔额间的薄汗好心劝道:“天气热,眼下也不需要紧锣密鼓的护卫,可以回房歇息,不用如此辛苦。”
贺兰妘不是个爱苛待下人的,反之她对跟随她的家仆都十分不错。
衣粮月钱这三样,丝毫不输上京高官家的近仆,尤其是阿弥和卫朔这般的,钱粮待遇上更是丰厚,也不算辜负他们跟随她一场。
就是卫朔这人太过执拗,整日不怕苦不怕累的。
如今还是这样,一听她的话,立即应答道:“多谢主人关怀,奴不辛苦,奴作为部曲首领,就该以身作则,在护卫上比旁的兄弟更尽忠职守些,才不辜负大将军和主人的赏识。”
听他如此说,贺兰妘叹息,也不强求了,转而道:“天太热,待会让阿弥给你送一碗冰饮子过来解解暑吧。”
这样热的天,一碗冰饮子下去,浑身都舒坦许多。
“多谢主人赏赐。”
只是一桩微末小事,但卫朔已然满足,心中欢喜喷薄欲出。
“贺兰妘,你在做什么?”
贺兰妘刚点点头,还没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赵洵安懒懒散散的话语。
她回头看去,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斜斜倚在廊柱旁,关键是衣衫不整,外袍只松松垮垮披在肩上,只穿着午睡时的白色中衣出来,青天白日下十分放浪形骸。
“你管我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衣裳都没穿好就跑出来,这时候不怕人看了?”
贺兰妘朝着他走去,转身的她没看见卫朔投在赵洵安身上那道羡嫉难言的目光。
他一直守在院子里,他知道刚才主人跟他同床共枕了,这不过是他能亲眼看见的一次,明明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发生在眼前时,卫朔还是嫉妒得全身疼痛。
“你忘了,我右肩有伤,一动就疼,穿不了外袍,就等着你帮帮我呢。”
贺兰妘没注意到,但赵洵安却是留意到了,神情一冷,紧接着勾唇一笑,刻意将话语说得温柔又亲昵。
他早留意贺兰家这个侍卫了,一看就不安分,刚才那一眼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贺兰妘是个傻的看不出来,但他可敏锐得很,一眼就勘破了这侍卫的那点小心思。
啧,看着浓眉大眼的老实相竟还会装可怜,真恶心。
贺兰妘不知二人的心思,只觉赵洵安说起话来怪怪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走过去,心中嫌他事多,但这伤是他二兄攮的没法子,应道:“知道了,先进去。”
推搡了他一把,腰上忽地缠上了一条胳膊,将她箍得紧紧地就往屋里揽,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贺兰妘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一起走。”
也就几步路,等贺兰妘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赵洵安圈着腰揽进了屋内。
“松开你的蹄子,谁准你乱碰的!”
一不留神被赵洵安这厮占了便宜,贺兰妘神情一言难尽,一把将人推开了。
好在赵洵安早有准备,不过踉跄了一下便稳住了身形。
但他还是不虞道:“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抱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虽然是为了气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但当胳膊圈上去的那一刻赵洵安没什么遗憾了。
左臂回味着残留在上面的柔软,嘴上吊儿郎当道。
抱都抱过了,贺兰妘也不能将他手躲了。
气了几息,她报复性地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听他大叫了一声,才心满意足。
“泼妇!”
那一下手劲不小,赵洵安疼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贺兰妘这才解气,将他身上披得乱七八糟的袍子拿下来给他穿上,动作丝毫谈不上温柔。
“行了,爱去哪逛去哪逛,我寻我二嫂去了。”
赵洵安嗳了两声没叫住人,跟到院子里,发现那个侍卫在他眼皮子底下追着贺兰妘走了,他更气了。
因为得了午食的教训,夕食时候赵洵安再不敢让贺兰妘来喂,老老实实将一顿饭吃完了。
夜里浴身的时候,知道赵洵安不便,贺兰妘大发慈悲将闫安叫进来伺候,洗好后贺兰妘给他换了一次药。
赵洵安先躺到了床上,只能侧着脑袋看着正在妆台前通发的贺兰妘,时不时说句讨嫌的话,引得贺兰妘回怼。
好像是什么乐趣一样。
贺兰妘通发时,想起下午在二嫂那里同阿狸玩,几日不见,小家伙又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