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
贺兰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明明先前死活不愿意,还故意使坏让她输,然转眼间又将这差事揽过去。
真善变。
正在贺兰妘感慨时,赵洵安道:“东边柜子第三格有药和纱布,帮我取来。”
这种时候贺兰妘也不跟他较劲了,忙不迭将东西拿来,动作娴熟地给赵洵安上药,包扎,仿佛做过千百遍。
“你很熟练,以前给人包扎过?”
瞅着贺兰妘熟稔的手法,赵洵安问道。
贺兰妘头也不抬,淡声道:“自然,给我爹还有我阿兄,他们时常受伤的,所以我小时候就会。”
“行了,这小小的口子,这几日别沾水就行。”
做完这一切,赵洵安看着人再度爬上了床,大概是累着了,没一会功夫便安生了下来。
拨弄了一下小臂上扎得漂亮的蝴蝶结,赵洵安发呆了一会,也扭扭捏捏爬上了床。
夫妻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忘记了新婚夜该有的礼节,譬如合卺和结发。
殿内龙凤喜烛锲而不舍地燃烧着,映照着床上有着楚河汉界的新婚夫妻。
这一日赵洵安也很累,但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他下半夜才睡着。
因为身侧馨香阵阵,他又做起了不可言说的梦,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这次不再是清思殿,地点换成了燃着龙凤喜烛的新房。
他一身水汽地站在床前,俯视着床上美貌瑰丽的女郎,伸手抚上了那张娇艳明媚的面庞,迎着她勾魂夺魄的笑倾身吻了下去。
第41章 第41章公主
翌日,龙凤喜烛燃尽,天光大亮。
赵洵安有些起床气,所以平时只要他还没醒,延秀殿的宫人会尽量安安静静的不闹出动静来。
今日本该也是清清静静的一天,但赵洵安将醒未醒时,听到了些杂乱的声音,似乎是剑风声,偶尔还夹杂着女郎清脆悦耳的话语。
延秀殿的庭院中,闫安正胆颤心惊看着正耍剑耍得虎虎生风的王妃,一会看看王妃,一会往寝殿瞧,神情为难得不行。
殿下最不喜晨起被惊扰了,待会指不定要发脾气,但王妃这个脾气也不是个好惹的,说不准又得吵嘴。
新婚头一日就闹得不快,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而且这事真是奇怪,只听过新婚夜后新妇起不来,没听过新郎官起不来的。
思量再三,闫安硬着头皮走近了些,对正在挽着剑花的贺兰妘恭声道:“王妃,不若还是换个时辰练剑吧,殿下他睡觉不喜被惊扰,不然是会发脾气的,您看……”
贺兰妘不停,只分神回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还在睡,我起来时不把他踹醒已经够仁慈了,还不能惊扰他?”
“去,快把人叫起来,用完饭还得去拜舅姑,他这样睡着算什么?”
因为舞剑,贺兰妘动作千变万化,声音也是时高时低,传到闫安耳中却清晰无比。
他满脸菜色,不是很想领这份差事。
就算亲近如他,如果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扰了殿下安眠也是得不到好脸的。
恰好贺兰妘剑招完毕,看到闫安苦瓜一样的脸色,干脆道:“算了,我自己去叫吧。”
将剑抛给阿弥,贺兰妘接过侍婢手中的湿帕子,一边擦面颊和脖颈上的汗一边往寝殿里走。
延秀殿延续了主人骄奢金贵的风格,虽然不如皇宫宏伟广阔,但精致秀雅,每一处都打理得精巧细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经过一簇品种颜色各异的芍药花跟前,贺兰妘被其硕大美丽的花朵所吸引,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会,才进了寝殿。
赵洵安醒得及时,然思绪刚清明,就立即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
他神色僵硬地扭头,看到里侧空荡荡的没个人影,紧张的情绪才落下来。
还好,还好,没人会知道。
尤其是贺兰妘。
刚动了一下,想趁着人不在悄摸将所有脏污给处理了,还没坐起来,就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靠近,隔着纱帐,赵洵安看见的是女郎窈窕的身影。
惊促下,他没敢再动,维持着原状,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愈来愈近的女郎。
纱帐拨开后,贺兰妘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红纱帐内,赵洵安一头乌亮长发散在枕上,面颊上还带着酣睡初醒的晕红,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里面隐约带着惊慌。
赵洵安的相貌是那种带着秾艳的俊俏,皮肤白皙似玉,唇红齿白,如果不是个人身上属于男性的特征和气质太过凸出,乍一看可能会让人觉得是个漂亮姑娘。
尤其是此刻,一头黑缎似的发丝散下来,又是这般扭捏地缩在床上,捏着胸前的被子,贺兰妘乍一看觉得赵洵安真的很像一个羞涩扭捏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