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对了,贺兰,今日用饭要多吃些,不然婚仪那么久撑不住,当时我跟你二兄成婚,还是你二兄体贴识趣给我在新房早早备了饭饭菜,但煜王瞧着不是会心疼人的,贺兰多吃些,再偷偷让阿弥揣几块糕饼带过去,路上饿了吃。”
这方面贺兰妘还真没什么经验,立即乖巧点头一一应下,想着午食也多吃点,耐得住到晚间的婚仪。
正在这时,小腿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贺兰妘低头一看,是一只胖乎乎的可爱小猫。
棕黄色的皮毛,上面带着灰黑色的斑点,耳朵大大的,琥珀色的大眼睛,圆脸,两颊长着浅淡的“络腮胡”胖墩墩地蹲在脚下,别提多可爱了。
因为是还是两月大的幼崽,一眼看过去,会觉得这是一只小猫崽子。
但目光落在小猫两个大耳朵上一撮尖尖的黑毛,便不会这么认为了。
收到凉州那封信后,贺兰妘几乎将所有的猫儿都猜了一遍,但都错了,她哪会想到二兄带来的是一只猞猁。
也是,山猫也是猫。
二兄说这是临行前去山中狩猎碰到的,猞猁母亲已经死在了其他猛兽之口,独独活下了这一只小崽子。
怕是也饿了好几日了,又瘦又小的,快活不成了,二兄就带了回来养着。
“临行前忽然想到,这只山猫可以带给阿妹你,反正还小,你养大它便亲近你,平时可以给你解闷,打猎时还能帮衬你,还有,要是那个赵洵安敢欺负你你就放猫吓死他!”
猞猁又名山猫,体型在猛兽中偏小但敏捷里极高,是一种能猎杀狼的凶猛兽类。
贺兰妘被逗笑了,叹气道:“哪里真能如此,我打了他是夫妻闹别扭,他不能将我如何,若阿狸真不小心将他伤了怕是要遭,还是我自己上吧。”
弯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贺兰妘喂了它几块熟肉,越看越喜欢。
她给这只猞猁幼崽取名阿狸,虽然才认识短短几日,但阿狸是个亲人的,仿佛知道贺兰妘会是它以后的主人,十分亲昵讨好。
“阿狸先在家待几日,我暂时有事,等过几日回来便带你一道过去。”
婚仪繁杂,她分不出心力照看阿狸,一路更是吹吹打打的嘈杂,她怕惊到了这只还是幼崽的猞猁,便打算先放在贺兰府让兄嫂照料几日。
大兄说为了等她回门特地多留几日,待过了端午再启程归去。
贺兰妘虽然还是不满足但心中知道凉州也离不开兄长们,也不强求,笑道道:“那便太好了。”
快接近晌午,宫中来人了,宾客也陆陆续续过来恭贺,虽然都不怎么熟识,但这对彼此来说都不是很重要。
大兄应付起宾客来如鱼得水,女眷那边二嫂也招呼得顺畅,一切井井有条。
不仅如此,皇后怕贺兰家忙不过来,还让宜国公和长庆长公主前来照应,外带跟来了一个神情幽怨的徐凌,还是阿弥跑来嘻嘻哈哈告诉她的。
姚素也早早过来了,还神神秘秘给她塞了一本册子,做贼似的道:“这是上京城如今最时兴的,可以提前瞧瞧,有个心理准备。”
贺兰妘打开偷瞄了一眼,发现和二嫂昨夜送的一样,只不过二嫂送了一摞,说是什么口味的都有。
贺兰妘十分想告诉她们今夜根本用不上这些,她和赵洵安,能好好将婚仪完成就不错了,别的不必多提。
但不好拂了她们的好意,贺兰妘还是笑呵呵收下了,将这些让人瞧了脸红心跳的东西全都放进一个小匣子里带去。
贺兰妘有午睡的习惯,尽管今日是婚仪也照常进行。
因为交代过,外头虽喧闹嘈杂,她的小院却仍旧僻静安宁。
睡上半个时辰,贺兰妘神清气爽地起身了,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让妆娘和宫中的尚仪姑姑进来,开始妆点她这个新妇。
贺兰妘不想被捂上好半天难受,便让人先给她上妆梳发。
为了搭配那顶华丽的九树花钗冠,今日贺兰妘的发髻也很高,压得她脖子酸疼。
开面过后,妆娘往她面上扑粉,贺兰妘不喜面上脂粉厚重的感觉,特意叮嘱道:“还请少上些,太厚重了难受得慌。”
妆娘笑道:“奴家也是这般想的,煜王妃天生丽质,脂粉过多也是污了颜色,奴家便浅浅打上些。”
贺兰妘满意地道了一声谢。
浅浅一层妆粉铺上,紧接着便是描眉,妆娘依着她的意思画了一对月棱眉,尽显雍容大方。
大红的口脂点上,配上上京女子出嫁时兴的酒晕妆,艳丽华美。
两粒面靥点在唇边两腮,额间贴着珍珠牡丹花钿,对镜一笑,风华万千。
妆娘惊艳了好半晌,赞叹道:“煜王妃真是奴家这辈子妆点过最美丽的新妇了,煜王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