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在武艺更甚,而交子币之事会是助他登高的第二次,且这个机会马上就来了,届时李饴受挫,朝中风向怕是变的更厉害,这一切都是李鹫算好的。
如此兖王与魏王今日为难王静则,想来也是打算在陛下那斗一斗李鹫,此时无暇分神,也更好搅一搅这浑水,而且今日她将顾伯玉带来大朝会结交,想必很快,魏王就会发现书店与质库的干系,不该再等了。
她喊来鸳鸯,低声附耳道,“吩咐下去,加快印宝钞。”
自魏王砸店不成后赶上新岁,消停一段日子,赵鸾鸾却不敢歇,书肆很快开张,纸币如何印,怎么印,更是一直在暗中筹谋,以备随时出其不意。
鸳鸯得了吩咐,心提了又提,却不敢耽搁,连忙去做。
宴射毕,便是蹴鞠,顾伯玉说是去找人,却还真叫他找全了,整一队十二人,除王静则外,皆是男子,只是瞧着都不甚正经,虽穿得像模像样,却不怎么有礼,有几个一出来,便叫人认出,是长京城内有名的纨绔郎君。
王静则拉着顾伯玉到一边,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疯了!”
“义妹,成大事者便要不拘小节。”顾伯玉当然知道这些纨绔儿郎十分不顶用,可这又并非是比文采,是蹴鞠,常人还真不一定有这几个纨绔耍地厉害。“今日为的是赢,又并非比谁更有面子,当然今日丢的面子,自有义母再替你争回来,再不济,义妹自己又并非在意旁人言语之人,何苦自扰。”
早早见过他底细的王静则怎么可能被唬住,“好话坏话都叫你说尽了,你亲口答应阿娘要办好,却还拿我的名声去赌,顾伯玉,你死性不改!”
被骂地厉害,顾伯玉摸了摸额头,刚想再哄一哄,就瞥见了走过来的谢书玉,雅正端方的有名郎君,确是有几分京城贵子的出彩,只是他此时的面色更不好,并没有搭理出这个馊主意的顾伯玉,而是看向了王静则,冷冷出声道。
“今日蹴鞠赛,圣上也要一观,为了赢不择手段,反倒是俗不可耐,惹圣上厌恶,王小娘子若是想胜,不如尽力一搏,事在人为,而赌约之事,我可为你周旋。”
这话就差摆在明面上说,若当真用顾伯玉那法子不登大雅,恐自取其辱。
顾伯玉笑了,“谢郎君虽是太傅府的好嫡孙,未来朝中的庙堂伟器,可你既尚未入朝,又何来领会圣上的心,你说为我义妹周旋,方才在场时不说,如今又来做好人,是何意思。”
被反驳的谢书玉蹙了蹙眉,下三白的眸子有些狠意,他瞥了瞥被顾伯玉挡在身后的王静则,忍着耐心又劝一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今日即便是赢了,来日也必要身陷声名狼藉的囹圄,还是莫要因小失大。”
王静则听着两个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厌烦至极,更是没来由地对谢书玉的话再添几分烦躁,名声,都是名声,这一切便都来源于这几个字,自来了长京城,便如缠在了她身上,挣脱不得。
这二人,都说为她好,其实都不是好东西。
“都闭嘴!”
被吼了一声,周围都静了静,有些人往这看,王静则睨了顾伯玉一眼,冷冰冰道,“你揽的事你自己担。”
她必然是要赢的,至于后续出什么问题,看她阿娘会如何惩治他,届时阿娘顺便看清这人不可用,便省得这人还在她面前招摇,如此一举两得。
见王静则这般容易听了他的话,顾伯玉出乎意料地竟有些高兴,他看了看面如土色的谢书玉,假笑一番,便去换衣上场了。
珍珠担心地看着场中的情形,忍不住出声道,“娘子,那几人是长京城中有名的游手好闲之辈,您看若不叫随行的赵氏子弟去替,也是来得及的。”
赵鸾鸾摇了摇头,“珍珠,你还是太过计较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她随手点了点木栏边几个待上场的年轻子弟,轻声说道,“大古董商的独子、香丰正店的二郎君、庆郡王的孙子…,家中都是腰缠万贯之辈。”
今日顾伯玉让这些人在陛下前露了个好脸,来日他们卖个薄面给自家钱庄,岂不顺理成章,她便知道,今日带顾伯玉来,总有用处。
至于所谓名声,名声有什么用,纵使这些人在京中人人看不上,可不是也得捧着,若是能比得上人家家中权势财富,何至于还在这整日说些酸话。
倘若顾伯玉心中有数,赢地漂亮,让圣上出口赞许,又有谁还敢议论。
赵鸾鸾虽语焉不详,珍珠却懂了,自脱离太师府,与太子殿下为谋后,她便应该知道,娘子在意的早已不是这些后宅之事了。
台下王静则早已换好四色绣罗衫,踏入场中时背脊挺直,毫不露怯,正因一队都是男子,锦带缠头,足穿红靴的她,十分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