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师有自己的计划,他必须要进东宫。
所以拖到如今,他今日来,就是要一举两得,太子妃厌恶他无所谓,只要能摆脱王静则这个让他心乱的人,让太子妃得到一个消息,便一举两得,可如今听太子妃的意思,不仅没有阻止的想法,甚至还对他的退缩而觉得愤怒。
“本宫在问你,你当真不想与静则在一起?”
赵鸾鸾的耐心有些告罄,冷冷地看着这个站在下面的人,语气很差。
梁师师能让王静则倾心,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很懂人,能让人觉得与他一处最是舒心,也正因如此,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
赵鸾鸾的这一句很难接,他有预感,若是真的答不想,对方甚至不会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梁师师选择很微妙地避开这个问题,“太子妃殿下折煞师师了,小娘子尊贵,师师不敢擅作主张。”
“师师今日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禀告给太子妃殿下。”
赵鸾鸾瞥了他一眼,让人害怕的沉默之后,没有再追究之前那个问题,直截了当道,“说你的条件。”
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太显而易见。
梁师师有些压力地咬咬牙,这些日子东宫的动作,已然让他知道太子与太子妃非寻常人,所有节奏都被赵鸾鸾牢牢把在手心,他一点掩藏或者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一切全部说出来。
“自古以来,君与臣最怕功高盖主,君与儿最怕民心在儿,陛下还没有老,更没有退位的想法,殿下因拿下南辽,百姓拥护,群臣心服,可也失去了陛下的宠爱,左相而今有弹劾太子之心,还请殿下与娘娘小心这宫中还有一个殿下的弟弟在,而师师的条件很简单,只希望太子殿下铲除异己后,能对左相赶尽杀绝。”
说最后一句时,梁师师的表情虽然极力克制,可眼神却是变了,那股柔情似水都仿若化成了刀子,若是有人站在那,或许会被扎的生疼。
听到这些的赵鸾鸾,多情的眉眼眨了眨,她确实不知道,左相曹寰原来也有做外戚的心。
太子如今的兄弟,失宠的失宠,被贬的被贬,还有一些出身低微,并无一争之力,她这些日子只防着皇帝施压,却忘了或许还有臣子存不轨之心。
左相曹寰年轻时是状元出身,活到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门下众多,与右相王云起,二人一人世家一人寒门,却是平起平坐。
而梁师师说的皇子,是如今皇帝的幼子,十五皇子,李繁,今年不过才堪堪十二岁,年岁尚小,是以才被赵鸾鸾排除在外
第46章 君父(完)皇帝40%,左……
赵鸾鸾回想到这,重新看梁师师时,神色变了几分,“你是梁家什么人?”
曹寰乃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乃章朝首相,其位置甚至比王云起还要高上一些,如此高官厚禄,皆赖于当年曹寰是章禧帝清理门户的左右手。
而与曹家有过纠缠的,只有一个梁家,就是家主曾任御史中丞的天江府梁家。
梁师师本也没打算瞒过什么,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当年我爹还是在任御史中丞,为良家军妇鸣鼓申冤,状告当朝礼部侍郎,也就是如今的左相之子曹明风,当时正值与北蒙的战事,曹明风却敢掳走军妇欺辱,罄竹难书,而左相为了保住他这唯一的嫡子,污蔑我爹趁外乱勾结藩王,鸣鼓申冤也是想扰乱军心。”
当时的他还是个幼童,亲爹被冤枉谋反,曹寰甚至还斩杀那军妇母子二人,以旁人替代指正谋反之心。
不管皇帝是因为信了曹寰,还是他也怕所谓的军心动摇,斩杀良妇,斩杀他梁家满门,都是不争的事实。
“梁家上下百余人,男子判斩首,女子被充作军妓,太子妃,这仇怎能不报。”
更多的他是如何骗过那些刽子手,躲进梨园,梁师师没有说,因为他深知说出来一点用都没有,既不得别人怜悯,还让自己丑态百出,这仇他只需要深深地记在心里。
赵鸾鸾自然是不在意别人的家仇,但是梁师师的命既与她女儿暂时系着,她还真不能不管。
“梁师师不是你的真名,你叫什么?”
梁师师痛恨地闭了闭眼,“我名唤梁黯。”
赵鸾鸾记下了这个名字,将事情交给了赵长胤去查,不管他想不想说,也要把这人翻个底朝天才是。
待晚上,赵鸾鸾与李鹫一同用膳,二人并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亲耳从娘子口中听到女娇娥变男儿郎的太子殿下,筷子夹的肉丸都险些掉了。
这都是什么事,好不容易接受是个女的,原来竟还是个男的。
“静姐儿知道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