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逸像是能预料到她的动作,扣住她拿着杯子的手。
“何嘉灵,你等一下……”
她才不听,晃晃手想要挣脱,却不小心把水撒了一地,脚往前一迈,打了个滑。
边逸伸出另一只手捞她,可被惯性一齐带到了地板上。
玻璃杯碰地的声音、身体相撞的声音与何嘉灵因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一起灌入他的耳朵。
何嘉灵闭紧双眼。
疼,可没有想象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她觉得奇怪,脸颊靠着的不是冷冰冰的木质地板,而是温暖的、宽厚的……
她一惊,霎时睁开眼睛。
夜色太浓,她看不清身下男生的表情。
刚刚摔倒的时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转了个圈……
手撑在他身体上有点酸痛,准备站起身活动一下,一丁点记忆如电流般穿过脑海。
“边逸,你是不是压着我杯子呢?”
男生没有说话,何嘉灵想起刚刚杯子被摔碎了,满地的碎片被他压在身下。
听不到他的答案,何嘉灵有点慌,她摇一摇边逸的手臂,急切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被扎到了?”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蹲在地上,以为他晕倒了,想拽着他衣服把他翻个面。
从边逸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脖颈比身后微弱的月光还要白净。
她光顾着找附近的玻璃渣,没注意到男生的手伸进外套的口袋,拿出了个银光闪闪的东西。
何嘉灵背对着他想跑上楼去喊人,结果被边逸从后面摁住,还没来得及喊,先被他捂住了嘴。
尖叫声扼杀在喉咙里,她惊魂未定地瞪着眼,直到脖子贴上一股凉意才清醒过来。
她抬手碰了碰那个东西,不解地回头看那个坐在地上的人。
男生直勾勾地看着她,瞳孔漆黑,像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找出手机,开了手电筒。
一瞬间,脖颈上挂着的海蓝宝石迸发出惹眼的光泽。
何嘉灵咬了咬唇,“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她抬手准备摘,却被他扯住手腕。
“给你的。”
“我不要。”
她语气很决绝,甩开他的手,三下五除二就解了那条项链,往他手里一塞,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手电筒的光往楼上走。
拐角处,她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客厅柜子里有碘伏和纱布,有需要自己找。”
听到这话,边逸握紧了手中的那条项链,原本被她拒绝掉后的失落感一扫而空。
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把项链往口袋里一塞,拿上手机绕开玻璃渣去看电闸,先开了总闸,又把其他开关打开,漂亮的别墅又成了宝石盒子。
他把地上的玻璃残渣收拾干净,从何嘉灵说的电视柜里找出药物,回到了江临青给自己留的房间。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尝试给自己上药,但冒血珠的伤口在脊背正中央,再加上他胳膊被她压得发麻,用不了力,索性把碘伏往桌子上一放,拿上睡衣进浴室草草冲了个澡,也不管还流不流血,直接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头栽进梦里。
第二天一早,微风卷着一点海边特有的腥味涌出别墅。
边逸被腥味呛得难受,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七点半。
他叹口气,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准备收回眼神时却不经意间瞥到手机旁边的那条项链。
被退回的礼物。
他靠在床头上,把那条项链往自己手腕上缠了缠。
海蓝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还是觉得戴在何嘉灵脖子上会更漂亮。
江临青给他留的这个房间离海太近,他闻久了海腥味觉得鼻子有点不舒服,便洗漱下楼。
同样早起的不止是他,何嘉灵跟原纯
正在餐桌旁边嘻嘻哈哈。
“那我也要跟你学着养生。”何嘉灵笑眯眯地接过原纯刚打好的豆浆。
原纯脖子上戴了何嘉灵昨天给她串的手作项链,撑着桌子看她红润的脸颊,说:“你已经很健康了。”
何嘉灵向来气血很足,打小就有使不完的牛劲,别家都是人遛狗被累死,他们家是狗被遛得要死。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二人均抬头去看。
何嘉灵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在他手腕上停了一瞬,然后扭回头,原纯冲他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
气氛很尴尬,三个大活人和僵尸似的各做各的事,好在没过多久江临青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坐在沙发上,便问:“昨晚睡太早了?”
边逸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给我换个房间。”
这大少爷真难伺候。
江临青上楼转了一圈,就剩两个房间了,一个在周奚旁边,一个在何嘉灵旁边,他让边逸自己选,边逸提着昨晚自己刚买的行李进了周奚旁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