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着,他转过身去,霎时间一阵劲风掀起发丝,脑后传来剧烈的疼痛,季不寄登时倒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识。
适应了黑暗后再去打量,房间里的布局有几分熟悉。家具的摆放位置,整体室内装潢......他倏然想起来,这似乎是林入寒上次绑他来的地方!
好样的,林入寒。
居然还敢绑架他第二次。
这时,房门被缓缓推开,室外的光线趁机泄了进来。林入寒步入屋内,掩上门,一步步来到季不寄身边。
“季不寄,你可真会扮猪吃虎。”他阴冷无比地扯动声带,表情不佳。
然而,季不寄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什么?”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手段,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搜集出这么多东西。”林入寒森然一笑:“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继续装傻吗?”
季不寄一头雾水,看着他缓慢地靠近自己,表面不动声色:“哦?我不装傻,你想要我怎么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依照林入寒的话推断,他应当是被搜集出了许多不堪入目的丑闻,遇上了大麻烦,并且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件事。
“我让你怎么做......他妈的做什么都已经晚了!”林入寒的情绪骤然爆发,抬高嗓门,丢失了平日的风度。
看他这副不再淡定的态度,季不寄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林入寒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季不寄,几乎要咬碎了牙齿。他重新激起昔日论坛有关季不寄事件的热度,本想借此威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却没想到被这家伙反将了一军。
待他按照原计划把季不寄绑来这里,来自父亲的电话便不停地响了起来,他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父亲的怒吼声。
林入寒赶忙去看社媒软件,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头条,林家长子在自家公司利用关系谋取私利,滥用职权进行性骚扰,权利寻租,违背公司伦理......可真是给林父捅了个大篓子。
结合今晚的季不寄事件,不难想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也只有他才会选择在这一时机爆出这些猛料,以此压下自己的那点浪花。毕竟互联网的记忆是短暂的,人们往往只会关注眼下最热门的新闻,之前的新闻很快就会被众人遗忘。
“备受瞩目的滋味如何?”
季不寄体内的药效仍在持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浑身无力,索性深陷在床铺里,懒洋洋地瞄了林入寒一眼,语气中带着屑屑的笑意。
“季不寄!”林入寒伸手掐住季不寄的下巴,指甲深深剜进脸肉里,用了十足的力道。
手下的皮肤沁出了鲜血,正在发烫。
季不寄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吃痛。他并非曝光这件事情的真正元凶,也不清楚其中的幕后黑手是谁,可他心中隐约有个答案。
“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林入寒阴阳怪气地说着反话,单手捏着他的下半张脸,想要在他的脸上寻见痛苦的表情。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怎么挣扎,你和时恩赐都会是我的东西。”
季不寄的呼吸短而急促,药效自体内不断蔓延,他竭力调动着迟缓下来的脑细胞,去构想接下来的逃脱手段。
“林入寒,你为什么对时恩赐这么执着?”
话一出口,身前的人五官舒展了些许,似是被戳中了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慢慢松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想知道?”
恰在此时,窗外一声雷鸣,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起了玻璃,今早预报的暴雨在夜晚姗姗来迟。
林入寒静静地笑着,仿佛一座美术馆里的高雅石膏雕像,良久,才道:“你知道我和小时是什么关系吧?”
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整得季不寄不由一怔,他为什么会知道林入寒和时恩赐为何关系?
时恩赐可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这个人。
“小时是我的童年竹马,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林入寒却当他知道,顺理成章地继续讲了下去:“那时我们两家往来密切,父辈间的关系尚未破裂,我常常会去家里找小时玩,我们上的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上下学形影不离,直到初中才分开,也随着父辈间关系的恶化而渐行渐远。”
“他有意和我撇清关系,还真是个心狠的人。我永远也忘不了初中开学典礼那天,我去他的学校门口等他,却看见他和许多新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和我擦肩而过,甚至没有留给我一个眼神。”
林入寒侧身坐在了床沿,徐徐讲述着,声线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时,他对熟悉的人狠得下心来,却愿意把温柔分给很多很多人......救下残疾小孩的那次也是如此。他给我带来的影响太深刻了,我从来没见过形象这般鲜明复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