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寄最了解他的脾性,这时的表现刚好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是你联系老板把我辞退的?”
时恩赐不说话了。
季不寄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时恩赐,你别给我添乱了。”
他挂断电话,发现打点滴那个孩子正在看自己。
“哥,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他指的是刚刚打来电话的时恩赐。
季不寄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我同桌。”
“这样啊——”宋乞应了一声,摸着胸前的校徽,若有所思。
季不寄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暴露了多少信息。
也未曾料想到会为之后的闹剧埋下地雷。
“哥,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的。”宋乞哀求道:“但是这四年我也不好过,老头死了,钱都用光了。我每天都想见你,跟你说一句对不起,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懂事,才闹出来那些事情。”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季不寄问。
有一个学生过来打饭,他侧身把宋乞带到另一边的角落,冷淡道:“你应该和时恩赐道歉吧。”
宋乞握紧了拳头,哑声道:“时恩赐时恩赐时恩赐……你只在乎他。”
季不寄不理解他过激的反应:“我和他已经断交许多年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念念不忘?”宋乞质问道。他身高比季不寄矮一些,一米七出头,凑近了要仰起脸来才能看他。
季不寄有种在面对年少时恩赐的错觉。
不过时恩赐哪怕是在怒气冲冲逼问季不寄的时候,也仍带着些许独属于小少爷的矜持。
“你会一直记得时恩赐吧?就像你在食堂一直吃咖喱饭一样!”宋乞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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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饭出镜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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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究竟谁是谁的游戏?
季不寄的神经一颤。
对于宋乞的话,他内心徒然升起一股荒谬情感,把时恩赐跟咖喱饭扯上关系,简直是古怪又好笑。
尤其是在时恩赐真的说过类似话语的情况下。
高中食堂有个特价菜窗口,每天都是三块五的醋溜白菜,量大管饱。季不寄几乎每天都会去吃。
不知道为什么,时恩赐居然会吃一道菜的醋,气鼓鼓地说季不寄对待自己必须要比对醋溜白菜专一长久。
时恩赐那时正在自家泳池里游泳,潜在水底咕嘟嘟地冒泡。
季不寄搞不懂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提起醋溜白菜,他今天下午明明在时家蹭的饭。他从后院的秋千上起身,走到泳池边缘,平静问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时恩赐从水底钻出来,水花四溅,弄湿了季不寄的上衣。
“今天中午食堂吃饭,李宛白跟我说,没有两个人能一直在一起,哪怕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再好,也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时恩赐的睫毛上沾着池水,湿漉漉的:“他说,我们早晚要成家立业,之后关系变淡,减少联系。”
李宛白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和时恩赐关系不错,兴许是读书多了,少年老成,总爱扯一些大道理。
季不寄认为李宛白说的没错,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人永远绑定在一起,两个人类之间的羁绊,就算时间冲不淡,生死也会隔断。
他可能难以成家立业,但时恩赐必然是会的。他是时家独子,时父的思想相对传统,定会要求他繁衍子嗣,延续香火。
届时,儿孙满堂的时恩赐事业有成,享受着天伦之乐,哪还会顾得上自己的少年玩伴季不寄?
再然后,时恩赐百岁而终......哦不对,他大概率会死在人家前边。
他杵在泳池边上神游天外,时恩赐泼水唤他回魂:“在想什么呢?”
季不寄回过神来,没敢跟他讲自己已经把时恩赐的子孙后代乃至死后大事安排好了。
“我觉得……课代表说得有点道理。”他委婉道。
“哪里有道理了!”时恩赐从池子里腾地站起来,极度认真道:“我们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不管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太重,眼神又过于沉。季不寄无意识向前走了一步,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咕噜噜噜——”
“笨死了,你怎么就学不会游泳。”
时恩赐的担忧声在水下显得有些沉闷。
这时,蒋木从屋里出来,催他俩快回来上课。时恩赐从水深一米二的池子里把季不寄打捞出来,两人弄得屋子里全是水痕。
——
“我以后不会再吃咖喱饭了。”
季不寄对宋乞道。
甩下这句旁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他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季不寄打开游戏。金发小人已经复活了,此时正在院子里挖坑给自己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