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的新生搬进来了?
导员也没通知他。
为什么他们会认识自己?
万幸,近门的那位锅盖头格外健谈,主动解释道:“学长,我们都是今年升入大四的,原来的宿舍让给大一的新生住了。”
原来是这样。季不寄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如果是小一级的学弟,认识他就很合理了。
他的事情曾经在论坛上撕得腥风血雨,但凡关注点八卦的学生都有所耳闻。
不过林入寒公开道完歉,碍于压力,前段时间给他做了一定的补偿。对季不寄来说算是相当大的一笔金额,他没理由不收,干脆利落地存进卡里。
季不寄比较佛系,看得开,他有了这笔钱多上半年学也不亏,横竖工作几年都赚不来这工资。
几个学弟刚搬来新宿舍,简单交流了几句便接着收拾得热火朝天。他坐在桌前,选完课,一闲下来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下意识去瞧手机,轻车熟路地浏览了一遍界面的软件,仍旧没有那款游戏。
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李教授,告诉对方他已经旅游回来了,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可以继续去做李鸣邱的家庭教师。
临近中午,门口忽传来一道大嗓门,伴随着咚咚咚三声敲门的动静。
“张一颢,出来,该去领书了!”
张一颢就是那个健谈的学弟。他听到声响,立马起身去开门放人进来。
男生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季不寄,猛地一顿:“学学学长?!”
季不寄抬眸,这人长得有几分熟悉,仔细想想,似乎是在福利院实践时同行的那个泥鞋男。
他没在乎对方见到自己后有些夸张的反应,拎了个挎包,准备出门去买个午饭。
男生叫住了他:“对不起学长,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之前是我污蔑你了,我看完林入寒那人渣发的东西才知道你被泼过这么多脏水,实在太对不起你了,跟你说过的那些话能不能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极为愧疚。季不寄站在门口听了几十秒,面上没什么表情,扭头走了。
莫名其妙。
今天正赶上新生入学,食堂人山人海,既有充满新鲜感的学生也有不放心孩子的家长,季不寄随便挑了个窗口打菜,他现在手头宽裕,能多来份肉菜。
吃过午饭,季不寄去了趟图书馆,一直待到闭馆的时间,在舒缓的音乐声中离馆回了宿舍。
新舍友们都很有礼貌,到了晚上大家安安静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他再也找不到时恩赐。
临睡前,季不寄不知是第几百次打开手机,找寻那款游戏的痕迹。
一无所获,当初删的时候像块狗皮膏药,如今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把手机贴在枕边,合上眼睡了过去。
【游戏自动下载中——】
【下载完毕,是否进行更新?】
【游戏自动更新中——已为您卸载769MB安装包。】
好像踏进了一朵软蓬蓬的云里,周身被暖意包裹,舒适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季不寄费劲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放大数倍的浅色眼瞳。
“终于起床了!”
时恩赐的声音清脆活泼,好看的脸蛋绽放出笑容。季不寄一头雾水,这里是哪里?他不应该在宿舍里吗?
长时间的沉睡令他眼前的视野不大清晰,他躺在床上,模模糊糊地看着时恩赐压在自己身上摆弄着什么,金色的脑袋摇来晃去的,不太老实。
左右打量,他似乎是在一栋小木屋里。又是梦?
至少这次的时恩赐不是黑发时期的少年了。
.......总觉得时恩赐的头顶悬着什么东西,可眼睛就像是被打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季不寄看不清楚,努力探起头来。
他抬胳膊押住时恩赐的脖子,把那颗金色的脑袋按低一些,终于看清了头顶的东西是什么——是那该死的进度条!
揉了揉眼睛,季不寄完全确信了心底的答案,这就是那个养成游戏里长期悬挂于顶端的进度条。
此刻的进度条被身上的时恩赐顶在头顶,进度已经涨满,冒着不详的血红凶光,和这家伙甜美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不理我?”时恩赐不快地竖起眉毛,沉思道:“既然这样,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等等,什么办法?
季不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坐在自己的腹部,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重重地戳动着:“季不寄,这下我们都是纸片人啦,控制你方便了好多,继续一起玩游戏吧。”
完全是无意识的,季不寄双手交错,圈住了身前的人,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的间隙拉近为零。简直是引火烧身,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伸向下边,大脑登时清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