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闪闪噘着嘴,犹豫了会,才道:“我爸书房也在三楼,他在家的时候特别喜欢把我叫上去问话。叫了我又让我在外面等着。很烦。所以我一整个就恨上了。
“而且他有朋友来也住三楼。那屋子里什么人都住过,我觉得有股子臭味。”
应愿的眉头蹙了蹙,有些气氛她已经感受到了。
一般人回到家里的状态都是相对放松自如的,而易闪闪回到这里,情绪却明显走了反方向。
她急于同旁人对抗,说出了“我是个废物吗?”这种完全同她如此优秀的一个女孩完全不沾边的话。
她提起爸爸常待的三楼,接连用了“很烦”“恨”“臭味”这种十分负面的词语。
应愿在意易闪闪的状态,于是那么多的座位她没有选,她抬脚走到了易闪闪的身边,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并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凉凉的,软软的,因为穿着短袖,所以皮肤都裸露在外的胳膊——易闪闪的挚爱。
“嘿。”易闪闪立马就开心起来,她抱住了应愿的胳膊,捏在手里又揉又搓的。
应愿:“刚才楼下那个人是……管家吗?”
易闪闪:“算是吧,反正都是我爸找的人。”
应愿:“你跟她相处的不太好?”
易闪闪攥着应愿的胳膊,往自己的脸颊上贴了贴:“无所谓,我不在意处的好不好。”
应愿:“时间差不多了,是什么时间?”
易闪闪:“她在这里的时间。”
应愿:“你不喜欢她,所以不想让她在这里继续工作?”
易闪闪贴着贴着,突然就想张嘴咬一口。她盯着应愿的胳膊:“我回答你问题,你可以答应我的要求吗?”
应愿都没听她什么要求,便道:“答应。”
易闪闪笑了,她道:“无所谓我喜不喜欢,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不会停留超过一年。我爸有疑心病,看谁都觉得有毛病。”
这真是有些奇怪了。
一般容易起疑的人,会长久地去用有信任度的旧人。而不是像易闪闪的父亲这样,不断地更换新人。
她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易闪闪却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张开嘴“嗷呜”一口就咬在了应愿的小臂上,那块最丰厚的肌肉,被柔软和尖牙袭击,传来刺痛。
“嗯……”应愿发出闷哼。
易闪闪抬眼去观察她的表情,嘴上倒是没松。
应愿对她笑了笑,易闪闪咬得更用力了。
小狗。
小狗有情绪了咬人发泄,很正常。
小狗叼着她的肉,还要和她说话,呜呜啦啦的,应愿却听得很清楚。
易闪闪问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应愿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易闪闪:“你还可以再问的。”
应愿想了想,还是摇头。
易闪闪暂停咬人,松了口,看着她:“你怎么不问问我妈妈在哪里?”
应愿:“……你一直没提过妈妈,我……不用问……”
“哦。”易闪闪道,“应愿你太聪明了,以后别人要再说你情商低,我第一个不同意。”
“嗯。”应愿把另一只胳膊也送到她面前,“还要吗?”
易闪闪问她还有没有问题,就是想借着回答问题来多咬她两口。
应愿心里清楚,她不愿意易闪闪提起伤心事,所以跳过了这一步直接满足易闪闪的要求。
“哼哼~”易闪闪发出小猪一样哼唧的笑声,她望着应愿,把她两只胳膊都抱进怀里,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愿宝~你真的很好~”
“我知道。”这次,应愿这样回复道,“但我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好的。”
易闪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的脸颊飘起一丝红晕,很快,埋下脑袋,对着怀里的宝贝,狠狠地多啃了好几口。
经过了一整天的折腾,这个夜晚,易闪闪已经很累了。
洗漱过后,她也不再要求应愿做些什么,自己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应愿来到她的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夜色静谧,应愿弯腰,帮易闪闪轻轻地盖好被子,然后,便去了软榻上休息。
一觉到天亮。
清晨的光落在软榻上的时候,应愿迷迷糊糊地睁眼,听到了一些楼下院子里的动静。
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有胶鞋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有花园的洒水喷头噗噗浇水的声音,还有修剪树枝的清脆断裂声……
应愿起身,关紧了客厅阳台的推拉门。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看了一眼,易闪闪抬腿压着怀里的被子,睡得正香。
应愿回到了客厅,准备再睡一会儿。
但时间不长,便有人来敲门。
是昨晚聊过天的那位管家,没有进来,站在门外朗声道:“小姐,易总回来了,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的早餐。他会陪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