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不置可否,他近来确实有种感觉,似乎失败过一次的黑魔王有了变化,他想要拉拢中间派了。如果是这样,或许维多利亚可以接下这部分工作。如果维多利亚的工作是拉拢中间派,那黑魔王就不能给她派脏活。这样一来,维多利亚就绝对安全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假设过于美好,他要仔细观察,一定要确保自己看到的是真正的事实,而非他期望的幻象,有了定论之后再和维多利亚商量。他一遍沉思,一边脱下礼服换上睡衣,回头一看,维多利亚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了?”
维多利亚翻了个白眼,“我的拉链在后面。”说完就转身背对西弗勒斯,示意他帮自己脱掉婚纱。西弗勒斯上上下下找了半天,“哪有拉链?”维多利亚叹了一口气,手伸到后背指着领口中间,“这儿,是隐形拉链。看见那个米粒一样的东西了吗?那就是拉链头,往下拉。”
脱掉婚纱之后,维多利亚只剩一条衬裙,她忽地红了脸,“那什么,我们谁先洗澡?”
“你要是不自在的话,要不我们去小公寓那边?你先回去洗澡,我在这边洗,然后就过来?”西弗勒斯给出了他的解决方案之后,维多利亚如蒙大赦,立刻逃也似地跑下楼梯跳进了壁炉。
维多利亚洗完澡,过了没多久,西弗勒斯也从壁炉出来了。他故作轻松地朝着卧室的方向昂起下巴,“卧室?”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大义凛然地点头说,“好!”随后自己先进了卧室。
郊区那套大房子还没有装修好,原本的计划是他们先住蜘蛛尾巷,等大房子装好后就搬过去,然后西弗勒斯会卖掉蜘蛛尾巷的房子,如果卖不出去的话就作为储藏室留着——蜘蛛尾巷的地段不好,房子肯定不会好卖。
也就是说,剑桥这套小公寓就只是维多利亚落脚的地方,本来并没有打算给两个人住,连床都是单人床。在这张只有1.2m宽的单人床上,维多利亚和西弗勒斯面对面侧躺着,西弗勒斯甚至能看清维多利亚脸上细细的绒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西弗勒斯往前挪了一点,维多利亚似乎是本能地,往后挪了一点。西弗勒斯又往前,维多利亚又往后。西弗勒斯再往前,维多利亚再……扑通一声,维多利亚从床的另一边掉了下去。维多利亚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她的脑袋先从床边冒出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来,西弗勒斯已经给她让出了一大块地方。西弗勒斯伸手去摸维多利亚的脸,维多利亚像闪电一样躲开了。
“你没有准备好。梅林啊,你没有准备好。”西弗勒斯忽然明白了,他喃喃地说,“一直以来都是你主动,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维多利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对不起,西弗勒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
“不,你不用道歉。你不用为这种事情道歉。我……我去沙发上睡。”西弗勒斯木然起身,“我不会离开你,我就在外面。”
几秒之后,维多利亚跑出来,“西弗勒斯,我……我行李箱里还有一张床,你睡那张床吧,比沙发强。”
再见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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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空气中浮现。他拿走了西弗勒斯的魔杖,对着维多利亚的卧室门施了一个咒语,最后一挥魔杖,灯亮了。
西弗勒斯尚未睁开眼睛就要跳起来,但是没成功,床单就像绳索一样,紧紧捆住了他。西弗勒斯眯着眼睛适应了光线,认出了眼前的人:“伊戈尔。”
伊戈尔·伊万诺维奇·卡卡洛夫,他身披一件黑色的斗篷——而不是他喜欢的白色,兜帽很大,把他整张脸都盖住了。“新婚第一天就被踢出了卧室,这是什么兆头啊!是吧,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一语不发。
“怎么,一句话也不和我说?黑魔王已经给了你们禁令了吗?”伊戈尔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颤抖。
西弗勒斯依旧不看他,只是平静地说,“我说,你就信吗?”
伊戈尔沉思了一会,“咒立停!”他一挥魔杖,西弗勒斯身上的床单松开了。“对不起,西弗勒斯,我的朋友。我必须保持谨慎,你明白的,对吧?”
“我的魔杖。”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我施了静音咒,维多利亚什么也不会听见。”伊戈尔有点心虚地解释。
“我有耐心,但你没有时间。我的魔杖。”西弗勒斯端坐,明明是他坐着,伊戈尔站着,却像是他在俯视伊戈尔。
伊戈尔终于把魔杖还给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接过魔杖,挥了一下,魔杖头开出一束玫瑰,他随手把玫瑰花插进一个花瓶,转身面对伊戈尔,“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