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又一次无话可说,维多利亚把他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除了一条,“你父母不会喜欢这样的。”
“我会搞定他们。”维多利亚很快接口,“我父母是我的责任。说到我的父母,等到你打算认真对待我了,你能先见一下我的父母吗?”
西弗勒斯才迟疑了几秒,就听见维多利亚又说,“我们迟早要面对我父母的。如果太晚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怀疑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西弗勒斯在内心哀嚎了一声,恨不能化身狼人,这可不是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事实上,整场对话都不是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他本来就只想看看而已。
“当然,我也不是在催你做决定,”维多利亚觉得今天已经足够好了,“你可以考虑任意长时间。我觉得你也应该考虑任意长时间。整件事情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我们都是自愿的。”
西弗勒斯觉得他跳进了一个坑,就是不知道是谁挖的。听听她在说什么,这哪里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语气。如果换成他对她说这种话,就该被揍一顿。最后他只能自暴自弃地说,“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
“6月我就要从剑桥毕业了。物理学学士,你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维多利亚又抛出了一个邀请。
“毕业?你要毕业了?”西弗勒斯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还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
“哎呀!”维多利亚没有想到斯内普教授已经知道了退学的事情,“毕业只是本科毕业,我还要继续读硕士博士的。我还要再读一个数学专业。至于霍格沃茨,霍格沃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了。就算有,你也可以教我啊。”
“不是因为你不想再给我当学生了?”西弗勒斯正色问。
维多利亚果断地摇摇头,“绝对不是,我保证。”
“你可以从霍格沃茨退学,但是你要来参加NEWT考试。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西弗勒斯咬着牙说,“如果你错了一道笔试题……”他居然说不下去了。
“我的毕业典礼,先生,你会来吗?”
“是,我会来。”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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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这天,西弗勒斯又收到了维多利亚寄来的两份礼物,以及一封厚厚的信。
“亲爱的教授:
我担心我之前可能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关于狼毒药剂,关于狼人,还有LLL。
昨天我只是简单地说了我的计划,来不及说太多。
我想要改良狼毒药剂,不是因为卢平,不是因为任何一个具体的狼人。我只是认为,狼人对普通巫师的威胁是一个应该解决的问题,也是一个可以解决的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正确方案就是:向所有狼人免费提供可以长期保存的狼毒药剂,帮助狼人融入巫师社会。即使不考虑屠杀狼人的道德困境,最重要的问题是,屠杀狼人是不可能完成的。狼人极度擅长在丛林中隐匿行踪,几乎没有巫师可以在对狼人单打独斗中取胜。把狼人逼迫至不得不与巫师敌对的境地,只会是巫师的灾难。
在麻瓜英国,甚至在麻瓜世界,如果一种疾病是传染病,或者是精神类疾病,那么治疗费用就会由政府承担。不是因为我们善良,而是这是唯一有效的方案。只有这样才能使病人和病人家属愿意配合。而且如今的麻瓜英国,我们已经实现所有医疗费用都由NHS承担了。
以麻瓜的标准来说,狼人就是一种经血液传播的间歇性精神病。最佳方案就是由政府负担救治费用,次好的方案就是由一个专门的慈善基金来承担救治费用。而想要让人们为了这个组织捐款,就必须要有一种廉价、易得而且能够长期保存的狼毒药剂。
这就是我想要改良狼毒药剂的原因,和卢平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假如你反对,无论出于任何原因,我愿意暂停这个课题。这不算什么巨大的牺牲,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然后,是LLL,(Live and let live),共存共容。
这是我的理想。狼人和巫师共存共容,巫师和麻瓜共存共容。
不是邓布利多所宣传的那种“爱”,而是,每一个人追求各自应得的利益就足够让一个社会正常运行的那种机制。我必须要说,我们麻瓜至少比巫师更擅长这种事情。
我梦想有一天,我们可以废除保密法,实现真正的和平共处,而不是巫师受限于保密法,秘密地仇视麻瓜,同时麻瓜把偶尔遇见的巫师归类于怪物。
我还没有明确的计划。但是,在麻瓜世界,我们有类似的“没有计划”。两个有世仇的国家,在常年的战争之后,因为民生凋敝不得不暂时停战。他们没有停战协议,他们只是约定,甲国每年向乙国采购橙子,而乙国向甲国采购巧克力,直到有一天两国都觉得无此必要而已。不知怎的,这个“没有计划”维持至今。也许将来我们,或者其他人也会有类似的“没有计划”,我们卖给麻瓜英国政府一些魔药,他们卖给我们一些香水(或者别的),然后逐年扩大贸易规模,如此一步一步,用二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废除保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