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话啊,啊?我还没做什么让你丧失语言功能的行动吧?啊!?”
“唔!”
随着一声闷响,伊蕾娜的额前渗出些许鲜血倒在了地上,拿着手/枪的男人随意甩了甩胳膊接着又往她的小腿处踹了结结实实的一脚:“你憋屎呢!说话!”
“唔啊!咳咳咳!利……利威尔兵长……对,不起……”
“啊?有想起什么吗?”黑发的恶鬼扯着那一头惹眼的金发阴沉地问道。
“其实……我说谎了,瑞恩分队长的房间……很乱,玻璃碎了一地,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和不知道是……谁的血。我去的时候大概,已经晚了。所以我才想着,最起码要让你们安全的……咳啊!”
将伊蕾娜丢在一旁的利威尔沉默地走至一旁,就算是艳阳也照不进他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在断断续续的呻/吟和众人既担心又害怕的视线中,他终于动了,黑色短发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他摇摇头抿紧了嘴角,在那看似晃悠却目标明确的脚步下,他来到了伊蕾娜身旁,随后一拳重重地捶在了面前的桌上:“我会杀了你的信仰,你那猴子神明,等着。”
“……”
杀意。
“如果瑞恩没有完整地回来,我保证,你会后悔,登上这座岛,你会后悔,遇见岛上的恶魔。我保证。”
“……好。”
强烈的杀意。
利威尔说完这话便将手/枪别回腰间继续回望着逐渐远去的海港,在夏末的明艳阳光中,他看着港口攒动的人群,身着绿衣的卫/兵,他看到了飘扬着的马莱旗帜,想起了昨夜他们不欢而散的谈话。她会伤心吗?因为自己吼了她,因为那控制不住情绪的音量,她会伤心吗?她很强,血一定不会是她的,瑞恩会逃出去,就算一个人她也能过得很好,她一直,一直很坚强,一直很厉害……会吗?利威尔闭上不断颤抖的双眸,冰凉的额头抵住附在窗边的手背,他在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她会吗?今日之后,他们之间所隔了一片巨大的海域,今日之后,他再也不能知道那只小狼的任何消息了。她会吗?她会……
“……瑞恩……瑞恩。”
最初是他第一次墙外调查时降下的大雨,他听着接连不断的噩耗,回想着法兰和伊莎贝拉的死状,以为要失去她了。
第二次是玛利亚之壁被破坏前的墙外调查,他读着那封遗书,以为要失去她了。
第三次是巨木之森时候眼睁睁看着她被钉在树上的模样,他听着医生说出的冰冷话语,以为要失去她了。
第四次……是现在。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她都会回来,重伤也好濒危也好,就算变成了狼她也会再次回到他身边,所以这一次……利威尔抵住额头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艰难地睁开双眸看着手腕处的蓝色链子,就算很小心的保护着却还是留下了些许刮痕,就像她身上只增不减的伤疤。唯肩膀与大腿的两处疤痕最为明显,最为可怕,而那一次他没有回头。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回头。
她会吗?
三个月后马莱军附属部队
霍金斯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由得想到几个月前所见到的,那个被关在铁笼中铐着四肢戴着眼罩的黑发的姑娘。她的小臂被子弹射中,暗红的伤口处淌着同样暗红的鲜血,从大门口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像是希兹国盛开的樱花。她半张着嘴倚靠在灰色的铁笼里,小小的脑袋微仰着,一副睡着了的模样。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就像是看腻的广告里突如其来的一段别样插曲,他的生活依旧充满了虚伪讨好和厌恶仇恨。花了大半年时间和北欧兄弟们一起混入马莱军的他也算是一个小人物,不论在士兵里潜藏的复仇派人士,还是马莱长官眼里,这个处事精明,脑子灵活又会拍马屁的北欧小伙都十分讨喜。但霍金斯知道,他天身反骨,忍辱负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将这帮傻逼全部干翻。
新加入的士兵里有一个上面单独派下的女兵。得知这个消息的霍金斯已经明白那帮混蛋的主意了,毕竟是其他国家的俘虏兵,说什么也是信不过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女兵居然就是那个被关在铁笼中的姑娘,而且她显然是个比预想中要年轻很多的姑娘。
“斑比。”她说,“我的名字叫斑比。”这么说着的她从始至终一直低垂着头。
一声声窃笑从身旁传来,霍金斯跟着身旁的人们干笑两声,眼中却透着些许严肃。她是被抓来的,马莱人的洗脑技术一流,为了培养合格的战士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虽然这个有这奇怪名字的姑娘看上去就是被当人肉靶子的料,但内里实际如何,他现在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