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眉梢一动,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他身在内地自然听说过不少关于克劳德家千金的传闻,笑的越漂亮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残酷的女人。脑子和身手只要有一样拿的出手就能在这个墙内的世界走的更远,可怕的是这个笑的无可挑剔的女人,脑子不比克劳德少爷差,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加上这把控着内地几个巨头生意的家族……如果不是为了王,他死也不想对上这样的家伙。
“我们的王有问题想要问你,关于这个国家,这个墙内的社会,以及如今的体制。”
“王想和我这样的生意人谈政治?我觉得不行,你知道克劳德家人在乎的都是账单和数据,他还是……”
“那更简单一点,你对于这个国家知道多少。”
阳光斜斜地洒在在这间飘散着百合花香的病房里混着初夏将至的气息,宝石蓝的双眼在这片灿烂的日光下折射出瑰丽的色彩来。她小小的错愕了一番像是没料到王的问题竟然如此犀利,随后继续带着她那平和的微笑回答道:“我只知道大家都知道的,我一向不关心国家大事。”
“关于尼克神父……”
“那是谁?”
“调查兵团利威尔他们可能在的位置,你没有头绪吗?”
“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啊,还挺想他的。”她眼中含了几丝笑意道。
“艾尔文就在刚刚被捕,因为伤害了利布斯会长一事。克劳德小姐,请您放聪明些吧,现在这个情况下调查兵团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那条三女神链子因为身形激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克劳德千金,在弥漫的沉默中敛下了眸子:“你没有想过你的家人吗?”
就像是戳中了这姑娘最关心的事物一样,她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逐渐变得张扬起来,连那双泛着阳光的蓝色眸子也逐渐带上了些尖锐的锋芒。她挑了挑眉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看向对面沉着脸的祭祀,语气还是那样轻缓:“我想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在乎的人们幸福无忧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在战火硝烟而是在鸟语花香中寻找他们的未来。”
就在这时,一位宪兵匆匆而来在大祭司的耳边低语了几声,那双不安定的眸子飘到病床上人的身上,带着一些异样的防备。
而瑞恩则在大祭司逐渐变得阴沉的神色下继续说道:“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会做。人不止要为一件事情做准备,因为所有事情都可能同时发生,这是克劳德家为数不多的一条家训啊。我跟你走,大祭司,不然你也太可怜了不是嘛。”
“你这家伙!果然知道些什么!你知道一直以来我们为了墙内的和平付出了多少!花费了多少精力!就是因为有你和艾尔文那种人的存在,民众才会被蛊惑!才会背弃我们的王啊!”粗糙的嗓音响在这个30平米的病房内,带着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被逼无奈的痛心。
“那你是想死在旧世界里,还是在新世界里重生。”她掀开棉被离开这张浸染着泪水与苦痛的病床,站在从窗外透进的绚烂阳光中。在宪兵上膛警戒的声音里,她捏起瓶中的百合花放于鼻尖,鸦睫低垂,轻嗅这一抹芬芳:“我从来没有背弃过我们的王,是他先背弃了我们。”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我们的王……我们的王他!”大祭司那因为情绪而举起的双手被那女子的回眸所定在空中,在一股被野兽盯住的恐惧颤栗下,他看到了那双蓝色眼睛中燃烧着的野火和不甘。
“谁在战场上杀敌一百就可以成为领袖,杀敌一千可封为骑士,杀了万人就可以夺下王座,金袍加身,随后万民拥护!百军振嚎!”她转过身将那百合花用力挥至身侧,由瓶中带出的水滴溅上了那白色的衣衫:“我们的王为我们做了什么?缩于围墙,苟且求生,优柔寡断,兵利而不尽其用!那是窝囊!”
这声音回响在白色的病房里,势如千钧一般震慑住了包括大祭司在内的所有人,好像克劳德大小姐的笑容总是更多的展现在人们面前以至于有些人忘了她也是上过战场,与那些巨人真刀真枪干过的女人。
“他应该为他拥有的力量负起责任来!应该领导人们开拓外面的世界!应该把属于自己和你们的尊严重新抢回来!那是身为王的责任!”她一步步逼近着门口的众人,直至胸口抵在了冰冷的枪口上,却依旧目光如炬,坦然无畏:“而你们拥护的是一个懦弱无知的王,我不会走那条路。”
“祭祀!杀了这个女人!她知道太多了!”
“祭祀!下令杀了她!现在!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