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人在这里吗?”
门外传来的是谦和有礼地低沉嗓音,我第一次没有戴上兜帽去开门,入眼的是边鬓花白的燕尾服管家。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瞪大了戴着单边眼镜的双眸,他颤抖着握在前胸的右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就算他再怎么激动,这样的对视只持续了四秒不到,他咳嗽一声像是在稳住自己的心神,轻轻对我说了一声抱歉后捧起我的右手印下一个礼仪的吻:“请原谅我,克劳德小姐,您在这里受苦了。夫人和老爷都在阶梯口等您,请您收拾收拾随我一道回去吧。”
“辛苦你了……”
“伦纳德,小姐。”
“辛苦你了,伦纳德先生,感谢父母没有忘记我的存在。”
我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再一次检查了屋内的一切,窗户有没有关好,煤气关闭,礼物就位,再确认一切都是我要的模样之后我提着自己不多的行礼关上了我居住近九年房屋的大门。
那天是我头一次不戴兜帽走在地下街的道路上。
我能感受到很多,很多视线,很多想法,很多羡慕,然后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我微微侧头便撞进了一抹灰蓝,我向他俩舒心地笑了笑在管家身后比了口型:今晚没烧饭,自己解决。
在走远之后我甚至还能听到法兰吐槽我的笑声和利威尔依旧清冷的声线,然后我提着裙摆走向了阳光,走向了鸟语花香,踩着小踏板坐进了克劳德家的马车,同时见到了我那位泣不成声的设计师母亲和红着眼角安慰母亲的资本家父亲。
瑞恩走了,留下了一堆有的没的东西,带走了她的音乐。法兰对这些看起来很贵重其实也的确很贵重的礼物像个傻子一样感动的无以复加,也许对瑞恩来说五年份的礼物值得这么多价值,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这是一辈子也不敢想的东西。利威尔站在瑞恩总是演奏的那个位置,就着朦胧的月光看着那条银色的吊坠,精致优雅高贵奢侈,像她一样。共同居住的五年,谁也没有办过庆生宴会,没有提到过这个话题,瑞恩在走的时候给了他们五年份的礼物以此要求他们必须来参加自己的音乐会。像个笑话一样,瑞恩克劳德是个带着皇冠的女人,就连她提出的要求都像是一种馈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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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和你们想的一样,我花了三个月多的时间学会了贵族间大差不差的礼仪,宴会上跳舞的步伐,合理的谈吐和吃饭方式。我另外开了一个私人账户,将自己赚到的钱存了进去和家族分开。我的哥哥继承了父亲的经商头脑,他很会在法律的边缘反复横跳,然后捞的满满全身而退。三个月的时间里我自费出版了三张唱片,民众反响优秀,给我的小金库填了一笔客观的钱,然后大家都知道了克劳德家寻回的失踪女儿是个音乐奇才,拜其所赐我可以少上一节声乐课。
来到地上好处多多,予我来讲最大的好处莫过于有肉吃,小狼她终于不需要饿肚子了,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我在之后的一年里过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旭日东升,总之状态特别好,除去那个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我和卡洱的暧昧关系。
“没可能。”
“这是一个玩笑。”
那一次的茶会上我和卡洱当着众人的面撇清了咱俩的关系,并且宣告了近期将一起在演艺厅举办一场音乐会,主办方瑞恩克劳德,卡洱霍布斯。但这不仅没有将我两洗白,反而把我俩拉的更为紧密了。
“讲真的,父亲还和我说等过两年要向你提出婚约。”
卡洱身着白色衬衫骑在马上,松绿的眸中映出眼前的蓝天和不远处的溪水。我同样骑着马,穿着衬衫和工装裤,深吸了口气对他宽慰道:“放心,如果真有那天我就去当兵躲一波,完事儿了再回来。”
“你觉得以你现在在皇都的地位,那些个磨尖了牙的贵族们会放过你这块肉?”
我听着他略带调侃的语气不由得看向他戏谑的双眸,傲慢地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那他们也得有把我啃下来的本事,谁吃谁还不一定呢……驾!”
□□的俊马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在这片平原驰骋开来,四处都是阳光和青草的气息,我将大声叫着什么的卡洱抛在身后加速奔向了我的目的地——玛利亚之壁境内最大的养殖场。只要够机灵就算是贵族小姐也能找到一百种出来的方法,况且还是和卡洱一起,不是吗?
我也觉得我的想法挺疯的,我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这附近的地,然后根据我在现代的知识,以及系统的帮助下规划了分布,搭建护栏,又花了很多钱召集人员,联络承包商,总之等一切渐渐开始有了雏形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年。这期间我同时出版了两张乡村民谣,在玛利亚之壁秘密开了几场个人演奏会,总是虽然花的挺多,好在财务没有赤字。等我构思的一切走上正轨又过了一年,算上之前的我已经从地下街出来两年半了。今年的瑞恩是正正好好十七岁整的年龄,还有一年就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