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克劳德在这一世有着超乎常人般健康的身体,从小到大没因为生病而去过医院,小伤小痛在家养着吃些药自己就能好,她的病历单上可是大片干净的空白。所以她没法解释这自然而然的动作,这是先前近三十年现代生活的看病习惯,只要她解释利威尔就一定能知道她在说谎,所以她决定啥也不说让这男人猜去吧。
不久后那扇门被从内而外地推开,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她手中还拿着一面破碎的镜子映出她尖瘦的下巴。瑞恩稍稍后撤一步让开了大门的路,看着那名女子神魂不定的走向不远处的大厅。
那里会有她的家属吗?
就在瑞恩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内传来了医生的呼喊,她看了一眼皱紧眉头的利威尔,在他有些担心的视线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在那之后她淡定自若地推门走进了诊疗室。
坐在那里的是一位淡金发色医生,她穿着宽大的白色衣袍,银边的眼镜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深邃的眼眶使得她整个人显出一丝莫名的忧郁,就算她抬眸的瞬间美的惊艳,但瑞恩还是被那淡蓝色的通透双眸和她嘴角的美人痣给吓到了。会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长的和上辈子的自已一模一样吗,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一瞬间的违和感使瑞恩的腿脚开始发软,心里开始发怵,她甚至想夺门而出告诉利威尔这件恐怖如斯的事情,但她是得不到任何理解的。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坐到了恐惧面前,递给她了自己的病历单。
“瑞恩克劳德是吗。”
“是我。”
“好……但你的真名是什么?”
那双淡色的眸子在一瞬间锁住了瑞恩,将她固定在了凳子上。瑞恩看着那牛血红的唇瓣勾出一个迷人的笑,医生合上了她薄薄的病历单,摘下了那副斯文极了的银边眼睛。阳光穿过帘子落在她们中间,隔开的是一个光带的距离,夏日的温度被无情的挡在这个单间外。那窗子分明开着帘子分明动着,却没有一丝风被送进来,有的只有钟表来回摆动的声音。瑞恩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竟露出了狼耳和狼尾,在这名医生开口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寒意直冲背脊,让她没忍住炸开了毛。
“LinneaPettersen,出生在挪威卑尔根,父亲是指挥家母亲是音乐总监,毕业于奥地利音乐学院,获得过78届欧洲电影电视银球奖,最佳原创电影配乐奖,不幸于29岁那年的十二月二……”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一名合格的医生不会这样刺激病患的情绪。”
瑞恩看着那摘下眼睛后和上辈子的自己无甚差别的女人,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魔幻现实主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件事的缘由,但已经完全变成竖瞳的幽蓝色双眼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和那隐藏的战斗意识。那女人将病历卡递给了瑞恩,抬起头将身子优雅地靠在椅背上,连那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都和自己的那么相像。
“放轻松,你看到的只是假象,这个世界上没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我是系统,来给迷途的羔羊一点点方向。”
“我相信你了系统好姐妹,只是这有些吓人,我正在和我活了29年然后死去的身体说话这件事情,有些……令人反胃。”
“那你应该让利威尔在之后好好安慰你,顺便去喝个浪漫的下午茶,搭配上辈子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司康。”
“这一点也不好笑。”
瑞恩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自己”,心中第一次觉得被毫无理由的冒犯到,她压下心中的火气看着那双淡蓝色的眼睛说道:“你可以直接在我脑子里给我提建议,不用变成这副讨人嫌的模样。”
“因为我有些东西给你看,让你再次认清楚这个世界。这是上辈子的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你早就应该做好准备承受这些负面的感情了。但现在你是在做什么Linnea,是爱情太过美好绊住了你的脚跟?还是男人的滋味太棒让你鬼迷心窍了?
“得了吧,你明知道自己和他最可能的结局是什么却还想在结束前享受一下白日梦的甜蜜,你什么时候学会撒娇博取同情了?像只狗崽子一样摇着尾巴呜咽着来留住男人?我不记得我选择了一个没有恋人就会心力交瘁的女人,别这样看着我,你很快就会变成你最不希望自己变成的那副模样不是嘛!
“你清楚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只是刚刚开始走剧情而已连后续的战争都没开始,这就已经挺不住了吗?我们来赌一赌你会不会在三年之后疯掉吧,按你这样下去这是迟早的事情,你早晚会变成一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