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我无力地回答,“巴德总是嘲笑我是最差的调配师,这简直就是职权打压,我感觉我会精神崩溃。我怀疑巴德和斯内普都是同一个语言讽刺大师教出来的,总是喜欢嘲讽我。”
他被逗乐了,说:“那天我去圣芒戈的时候,巴德来找我了。”
“什么?”
“他知道你溜出来见我的事情。”
“什——不可能,我只离开了五分钟——”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他,我说了,巴德是个睿智的人,他也很精明。一看到你消失了五分钟,就上来找人,然后看到我在那里。”
我的脸有些发烫。这不是没有可能,并不是除了我之外的人就看不出来R.J.L是莱姆斯,而不是什么罗丝·简·莱利。处方单每张都经过巴德之手,他一眼就知道这是他的老同学。
“那,巴德他说了什么吗?”
莱姆斯又笑了:“他对我说,‘希望你去死’。”
“他怎么敢——”
“因为他觉得你是个非常有希望的调配师,是我在影响你对未来的规划。”
“那他也不能——”
“噢,别忘了,他可是斯莱特林。而且像你说的,他是和斯内普一样善于把最恶毒的单词组合起来攻击别人的斯莱特林。”
我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我向斯梅绥克打听过狼人,巴德也都知道。我之前夸下海口说,可以一次煮五份狼毒药剂,他也猜出了我的心思,并且他只把狼毒药剂的处方单丢给我一个人。那个脸被烧糊的女孩子是真的,但是她一次完美操作三个坩埚的故事都是假的,巴德只是想用激将法,可惜我太讨厌他了。
莱姆斯伸出手拍拍我的后脑勺:“好了,现在可以面对他了吗?巴德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我能理解你总是会因为他的话而生气,但他的确很关心自己的下属。”
真不愧是17岁的我,冲动、任性,以为自己的能力可以瞒过所有人。我没有远见,沉不住气,离真正的成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明明都是思考一下就可以看清楚的事实。旅途或许才刚开始,只不过是一段陡峭的上坡路,我已经走得汗流浃背。
“他应该,用好一点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还是讨厌他。”
莱姆斯说:“你不得不习惯这一点,像他这样的天才总是有一些让人忍受不了的地方。不过,慢慢来吧,他没有不喜欢你这一点不是挺让人高兴的吗?”
“嗯。是的。”
“如果巴德真的搞得你特别恼火,你可以直接对他说‘你刚才的言行让我很生气,明明可以不这么说的’,我相信他会意识到自己过头了。”
“他难道不会嘲讽我嘲讽得更变本加厉吗?”
“没有,没有。巴德没这么恐怖。”
我决定下次在巴德惹火我的时候试一试。
查令十字街很长。我记得我们走过沙夫茨伯里大街,至少经过了十家书店,三个酒吧,五家餐厅。然后在考博街与查令十字街的十字路口,很自然而然地向右拐,前面就是莱斯特广场。往常伦敦哪里的石砖地都是湿漉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了一场阵雨;现在干燥的石砖地,反而是一种奇观。
我们在莱斯特广场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长椅面对着广场中央的喷泉和雕像,环绕在广场周围。
莱姆斯双手握在一起,随意地搭在大腿上,手腕内侧的针织衫起球地比肩膀上的还要严重。我一般不会觉得别人需要买一件新衣服,但对于他,我觉得他很需要。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他所有的衣服应该都穿了很久。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该隐瞒你。”莱姆斯开口。
“是什么?”
“你还记得小天狼星·布莱克吗?”
虽然我点了点头,可我不理解他要说的和布莱克有什么关系。他看上去并不方便继续讲下去,神色复杂,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尽管现在魔法部对外的说法是布莱克一直在逃,事实却是——你知道我们以前也是同学吗?”
“听起来你和很多人是同学?”
“总是有这么巧的事。”他无力地笑了一下,“小天狼星、斯内普、巴德,还有哈利的父亲,我们都互相认识。我学生时代和小天狼星是朋友,我们同一个学院。直到去年夏天之前,我也一直以为他是杀害了哈利父母的帮凶,希望摄魂怪能够在霍格沃茨抓到他,把他带回阿兹卡班——只是,后来我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小天狼星不是杀人犯,罪犯另有其人。”
“然后呢?”
“然后,哈利把他放走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放走了?他才三年级,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认为我应该先质疑布莱克无罪的真实性,而不是去追究波特怎么让布莱克再次从摄魂怪的眼皮子底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