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的争辩很快就结束了。金斯莱匆匆从后门离开,蒙顿格斯也想马上溜走,穆迪把他的两只手牢牢擒在背后。他坚持要莱姆斯给他和蒙顿格斯弄个牢不可破誓言,以防蒙顿格斯一走出这里,就因为受不了别人的拷问,而泄露整个计划。
为什么不带着蒙顿格斯一起参加计划呢?莱姆斯问。
就他?穆迪又不屑地哼了一声,喉咙发出风箱一般的声音。让他参与计划,我有九条命都不够他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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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莱姆斯去吃了一餐赛百味。
他弯腰盯着食品柜里的配菜犹豫的样子,可爱得让我忍不住想要用照相机拍下来。他就像一棵弯着腰的柳树,脚底下就是流淌而过的溪水。最后他选择了牛排肉,特意和店员说不要太老,配菜只要了西红柿和酸黄瓜。我给自己选了鸡肉配番茄酱,以及除了黑橄榄和墨西哥小辣椒以外的所有配菜。
赛百味的三明治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而莱姆斯可能没吃过几次。我们拿到餐点后,坐在店里的一个小角落里,我额外加了两份饼干和两杯饮料。
当我揭开我的三明治的包装纸时,就被莱姆斯笑话了。他问我店员怎么会给我塞这么多卷心菜。
“可能是看我太瘦了吧,可是我也不瘦啊。”
赛百味的曲奇饼干一直很甜,又软又甜。一口咬下去,先是牙齿接触到像棉花糖一样的饼干层,然后才是回味在口腔里的巧克力的甜味。如果不是他们放了这么多砂糖,我想象不出会有谁能做出这么甜的饼干。
“我也认为太甜了。”莱姆斯咬了一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缺了一块的饼干,“连我都觉得甜,那一定是太甜了。”
我们一边缩在小角落的座位里,装成和四周麻瓜一样的神情,观察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又开始下起雨,五花八门的雨伞像一朵朵会行走的蘑菇。有个男人撑起一把折叠雨伞,可他那把伞握在他手里就像个玩具一样迷你。不一会儿,雨就下大了,豆大的雨点也砸在赛百味的橱窗上,模糊了视线,街景成了一幅活动的油画,原本就稀稀拉拉的人也全躲进附近的店里或者地铁站里。
不管是我们伪装成麻瓜吃赛百味,还是今天在陋居和凤凰社的人重聚,总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体验,仿佛是从谁那里偷来的时间。真正的苦难应该还在黑暗中发芽,就在我们站在明亮的安全处时,已经有人死了,有人被抓走了,有人失踪了。
莱姆斯展开一份被他折成豆腐块的《预言家日报》,他吃完的包装纸被揉成一个纸团,随意地扔在餐盘里。
头版是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教师凯瑞迪·布巴吉辞职的消息,她上周还写了篇为麻瓜出身的巫师辩护的文章。显然,会有这样的声音,说明舆论的环境越来越紧缩,让人情不自禁为更加进步的想法发声。
莱姆斯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她到底是辞职,还是从霍格沃茨消失了。”
我的嘴里塞满了卷心菜和煎鸡肉,没有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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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比疯眼汉很适合做个后勤人员了,他解决得了一切问题,不拖泥带水,完成得恰到好处。在他让我带他去雷丁和多佛的房子时,我问他上哪儿可以借两把飞天扫帚,他白了我一眼,说根本不用借,第二天就让他的猫头鹰给我们捎来了两把。不过附了一封信,让我们记得把扫帚用完后还给他。
我在空旷的地方,骑上扫帚飞了两圈。我已经很久没有骑扫帚了,自从学会了幻影移形,飞天扫帚已然不是我首选的出行方式。可能对大多数巫师都是如此,所以在飞这方面极具天赋的人和普通人相比显得更加直观。
莱姆斯一边回忆怎么控制飞天扫帚,一边跟我讲以前詹姆·波特飞得有多好的故事:“詹姆是格兰芬多的追球手,他是我们小团体里飞得最好的,其次就是小天狼星。哈利好像遗传了詹姆的天赋,你应该见过他比赛时候的样子,和他爸爸一模一样。”他在如何让飞天扫帚平稳地转弯上找感觉:“我有时特别羡慕他们,连这种天赋都可以遗传。詹姆以前跟我说过,哈利一岁的时候就会骑着儿童扫帚低空飞行了,差点撞碎一个花瓶。”
“你认为自己飞得如何?”
“你也看出来了——仅此而已,我已经把飞行课学的东西全都忘光了。”
“我觉得应该让罗恩或是双胞胎他们帮助我们回忆起怎么飞。照这样下去,下周六那天我们连伦敦都没到就会先掉在半路上。”
“好主意。”
没想到,韦斯莱家每个人都是魁地奇的好手,金妮对骑扫帚这件事就更不在话下了。弗雷德悄悄告诉我们,小时候金妮趁他们都不在家时,偷偷溜进扫帚棚,靠着自己摸索学会了飞行。我惊呼,说明你们一家都有遗传天赋!乔治乐了,这么一看,珀西这个呆瓜的确不像我们家的人,不过妈妈还是对他有所偏爱,现在她该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