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只点了两杯咖啡,我听见他们在讨论火焰杯赛事,他们好像在选手身上下了赌注,正分析谁更有可能赢得冠军。他们显然更希望霍格沃茨能取得这项荣誉,不管最后拿到奖杯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还是哈利·波特。
为什么霍格沃茨会有两名勇士,这明显就是不公平的。而且又是波特,他总能被卷入各种事件之中。我不禁感叹,名人身上所背负的压力还是要比普通人重一些,像是邓布利多,或者波特。当我还在学校里时,我没怎么和波特打过交道,伍德和韦斯莱家的人和他熟一些。除此之外,就是经常在莱姆斯口中得知他在帮波特做单独辅导。如果有人要我三年级的时候就学会守护神咒,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大概七点的时候,我到前台付了帐,一共是2个西可。我把两个银币放在柜台上,便走出了餐馆大门。
这条街被施了无数麻瓜驱逐咒,所以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裹紧身上的外套,朝对角巷的方向走去。从这里到破釜酒吧,走路大概半小时左右,作为餐后消化正好,我也的确吃得有点饱。
拐过几条街,进入了属于麻瓜们的伦敦。在人行道上和麻瓜们擦肩而过,不少人行色匆匆,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完成。男人无一例外梳着偏分头,女人无外乎就是几种发型。有一家唱片店在放绿洲乐队的歌,我承认比起古怪姐妹,我更喜欢麻瓜的音乐。这是一首相当温柔的歌曲,吉他声从音箱中流淌出来,伴随着手掌拍出的节奏,我似乎也想像歌里唱的那样,与某个人彻夜长谈。
微风拂过我的发丝,将音符甩进发梢。
我在音像店门前停留了一会儿,听完那首歌。下次抬脚启程的时候,我嘴里哼着:“我想彻夜长谈,直到黎明。”(I wanna talk tonight, until the mornin’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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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釜酒吧一如既往地嘈杂,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群人围在桌子旁边,他们已经喝得烂醉,随便什么事都能让他们起哄。每个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袍子都散发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却举着崭新的酒瓶。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在吧台那儿找到了背对大门坐着的莱姆斯。大概是把西装拿去洗掉了,今晚的他穿着一件针织衫。我从背后悄悄地走进,还能清晰的看见针织衫肩头被磨得起球。到底是他身上哪一件衣服比较年迈一些,针织衫?还是麻布衬衫?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他回过头,一脸困倦的神情:“又见面了,弗朗西丝。”
我对汤姆说,要一杯蜂蜜酒。
他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得只剩下一半,看来到得很早。我问他吃过饭了吗,他说在餐馆吃过后过来的。
我顺势在他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汤姆很快把我的蜂蜜酒送过来。我先抿了一口,又甜又苦。
“莱姆斯,”我说,“我找到答案了。”
“噢?虽然我猜你也找到了,不然也不会让猫头鹰给我送来口信——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找到答案的。”
“我其实,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后,就一直召唤不出守护神。但是那天我在圣芒戈见到你,回去后我发现,突然间我又可以召唤守护神。而且——”
“而且?”
“而且白头海雕看上去更成熟了。”
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咀嚼着我所说的是否靠谱。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像特里劳妮教授会说的胡言乱语,不论从表面还是从内里分析都没有一丝逻辑性。我端起酒杯,希望下一口蜂蜜酒能够快速消解掉我的窘迫。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真想看看啊。我还记得看到你第一次成型的守护神,那种愉悦的心情,好像终于学会这个咒语的人是我。”
我哽咽了一下:“那天我又想了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什么?”
我有些犹豫,不确定自己要不要问出口。万一那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与七年级的那天联系在一起,会形成一道此起彼伏的苦涩。好像两块石子投入了水中,形成了更强的震动。如果是这样——我会宁愿今天没有走进破釜酒吧:“我想知道……我还是你的学生吗,莱姆斯?”
他明显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个曾经设置在我身上的谜题被反抛给他,可想而知,他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能理解,从霍格沃茨辞职之后,他的生活一定不好过,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变得憔悴。我甚至在上一次重逢时,都不相信才过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因为他看起来又老了几岁。
“你曾经是。现在不是了。”他思考过后,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