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赤胆忠心咒的范围除了房子本身,还包括了前后院。我用咒语打开了前门的锁,理论上来说,我们通过这扇门之后,就会消失在别人的视线里。
所有门窗都紧闭着,只能用“阿拉霍洞开”打开,应该是父亲的杰作。某些方面来讲,他是我们家最小心翼翼的人。
他们带走了生活必需品,其他东西都留在这里,仿佛真的只是去度个假。家具都在他们本来的位置,连墙上的照片也没有拿走。父亲和母亲年轻时的影像一直在相框里栩栩如生,好像他们打算在这里开始新生活还是昨天的事一样。我盯着那些照片,把他们都从墙上撤了下来,装进随身带的挎包里。
“怎么了?这些照片?”莱姆斯问。
“我不想如果他们安全回来之后,发现曾经的回忆成了一堆破烂。”
我打开了客厅的吊灯,这里还没有彻底断电,我们不需要用荧光闪烁才能看见彼此。厨房水槽旁边的架子上还有已经沥干的盘子和杯子,冰箱上的冰箱贴和便条和我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我看着一切东西,有些出神:“很难相信,他们这次离开是为了避难,明明什么都没有动过。”甚至连后花园的毛地黄也还活着,只是枯了几根分枝,正准备迎来春天再一次开放。
“如果这里之后会作为一个据点使用的话,除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这就是离哈利的家最近的地方吧。”他说。
“似乎是的。”我打开冰箱门,里面基本都空了,还剩半桶牛奶、一盒开封过的黄油、一盒还剩一半的鸡胸肉片。但这些都不能吃了,得找机会把他们扔掉。
我请莱姆斯帮我挖了两株毛地黄,之后准备种在圣芒戈楼顶的温室中,如果有人照看,毛地黄也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所有我准备带走的东西都装进了挎包,包括毛地黄,他们的根部用塑料袋套着,以防过多的泥土把我的挎包弄得一团糟。
我从来不觉得这幢房子会因为我父母不在而失去往日的活力,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毛地黄像失去了妈妈的孩子,两张孤零零留在客厅里的扶手椅是被抛下的一对双胞胎宠物,连我母亲用来浇花的铁壶都好像在哭。
我也要哭了。
尤其是克莱尔,她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瓜,令我和爸爸牵肠挂肚,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麻瓜。
莱姆斯给铁壶装满水,把没带走的毛地黄都浇了一遍水。我不理解他们怎么会枯一两枝,以英格兰的降水量,我还以为要给他们专门搭一个雨棚防止浇灌过头。
我走进后院,见到莱姆斯提着铁壶浇水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他一个大高个,手上提着个笨重的铁壶,那铁壶底部也开始出现锈迹了。他没注意到我进了后院,一边浇着水,嘴里一边哼着歌。
“你要把剩下的也带回去吗?可以种在前院。”我对着他的背影说。
他回过头,微微一笑,脸上还是十分享受的样子:“可以吗?那真是——我早就想养点花草什么的了,毛地黄真的不错,很漂亮。”
“我也觉得很漂亮,我妈妈也一定这么认为。她最喜欢的就是毛地黄了。”
“赤胆忠心咒不保险。”他慢悠悠地说,“虽然这里离小惠金区很近,万一成为了据点,只靠一个赤胆忠心咒是绝对不够的。”
他让铁壶自己飘荡在空中,继续给花圃浇水,自己则抽出魔杖,对准了身后的房子,念起复杂的咒语。
那绝对都是些我没听过的咒语,魔杖尖端的光芒一接触到房子,就把整幢建筑物都包裹起来,泛着淡淡的光芒。直到他念完咒语,房子周围的光芒才消失。在我看来,它依旧没什么变化。
“至少现在,”他收起魔杖,“麻瓜不仅只能看到一幢破烂的房子,还会完全无视为什么这里有幢破烂房子,也不会对此产生兴趣或疑问——圣芒戈那条街就是这么干的。要我说,这种事情还是疯眼汉最适合做,他自己的房子不知道被施了多少保护魔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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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地黄花三朵,碾碎加入——顺时针搅拌5下,逆时针搅拌4下至墨蓝色清澈液体——疙瘩藤的荚果汁液两勺,文火熬煮10分钟后加入鲜薄荷叶一片——你怎么把我之前的蟾蜍毒液给去掉了?雨伞花茎——生骨灵公司应该给你封口费,你快做得和他们的产品一样了。
贝尔比读完了被我涂得乱七八糟的羊皮纸,说道,结果怎么样?
反正没有任何器官再会被烧成灰了,我笑嘻嘻地说着,和血样的反应结果也很好,就差真人的治疗效果了。
这两个月,我为此头发快要掉光了。我甚至想夸自己如此天才的想法和执行力,有谁可以两个月做到这种程度吗?就算贝尔比告诉我他一周、或是三天就搞定了,我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