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吗?”莱姆斯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海,朦朦胧胧,隔着一层玻璃。我像是走进了特里劳妮教授那间令人昏昏欲睡的教室,随处都飘着异常浓郁的香味。
我回答他:“我饿了。”
我们突然陷入了疯狂。现在的他是我见过最不绅士的一刻,能够独占此时的想法是我更加亢奋。
我了解到他除了外面的针织衫,里面那件衬衫下还有一件令人发笑的背心。他也知道我的高领毛衣下是什么: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因为我不喜欢在冬天穿内衣。他笑着想丈量我的腰围,被我制止了。
过去的我们带给对方的可能就是他身上残留下的没有愈合完全的疤痕,我喜欢用指尖轻轻抚摸,感觉到他在颤抖。而他可能从隐隐约约的光线下,记住了我脖子后面的一颗痣,和背上青春期留下的痘印。没有人是完美的,残缺与疤痕同样意味着我们被时间敲打。
他的脖颈上有少许柔软的毛发,我可以轻易地将手向上插进他的发丝之间,然后握拳,让头发流淌在我的指缝中。他托着我的脸,不知道向我索取了多少吻。我的身体从大脑开始跌入欢愉,另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背。他成为了主导者,描绘只属于两个人的契合。他的抚摸根本不如性格那样含蓄,已经超出了想要丈量腰围的范围。最后他用手扣住我的掌心时,我们离终点或许只有一点距离。这个过程像牛奶与冰淇淋的融合,它们最终分不开彼此,只有甜味和浓醇,成为令人流连忘返的美味。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融化”这个词,可能即将融化的会是我吧,又或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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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花五分钟时间穿上所有的衣服,洗漱过后准备冲出家门。莱姆斯还闭着眼睛,他昨天晚上累坏了。
“早安,莱姆斯。我去上班了。”我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半梦半醒中回应了我一个不成文的音节,算是留给我的问候。
我幻影移形去了圣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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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的办公桌上突然出现了一本和整个办公室风格格格不入的杂志——哈利·波特在封面上露出腼腆的微笑,照片上印着一行红色的大字:
哈利·波特终于说出真相:
那天晚上我看到神秘人复活
我和照片上的波特对视,他看上去比我想象的更不像一个能够适应救世主身份的孩子,他长着一张随处可见的男孩的脸,写满了十五岁的青涩和冲动。巴德见我这么感兴趣,说我干脆拿去看好了。他说,现在到处能买到《唱唱反调》,这玩意儿一夜之间成为了人手一本的读物,明明只是一个三流的杂志。我没接巴德的话茬,他不需要别人回应他,反正我们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既然他号称能够洞察一切。
又一张张处方单发配到我们每个人手上。在这之前,我捧着杂志,渡到茶室买了一瓶提神饮料,最近没有这东西,我很容易被困意打败。
写这篇专题报道的人名叫丽塔·斯基特,好像并不是《唱唱反调》的常驻记者。除了专题报道外,几乎都是一个叫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的人独自撰写的篇幅很短的小文章。我大概从洛夫古德的文章风格里可以察觉出,为什么巴德称这本杂志为“三流的杂志”,说实话,“三流的杂志”都听上去有些过于褒义了。洛夫古德不仅是杂志中大部分文章的撰稿人,竟然还是杂志的主编。他也是够有闲情逸致,自己办一份胡说八道的小报,写些根本没人会认真听的理论的文章,如果不是哈利·波特的专访,《唱唱反调》能撑到何时。
出去!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不准你们再踏入圣芒戈一步!你们说的我永远不同意,也不接受!现在!给我滚出去!经过五楼时,从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里传来了梅杰里班克斯中气十足的怒吼,接着一个穿戴体面的人拿着自己的帽子,骂骂咧咧地从办公室里退出来。他嘴里一直咕哝着,疯子,全是疯子,圣芒戈的疯子!
我在五楼停下了脚步,眼见这个嘴里不干净的家伙走下楼梯,戴上他滑稽的圆顶礼帽。一路上瞪视着任何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圣芒戈员工,用不小的音量骂他们是浪费钱的疯子。
让你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呢,科尔曼小姐。
我回过头,梅杰里班克斯由办公室走到楼梯口,和我一起从楼梯的间隙中看着那人一圈一圈下行。刚才的怒吼声就出自他的口中,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生气,还是我从前见到的笑眯眯的样子。
这个人是谁?
魔法部财政司的司长,他以削减圣芒戈的下半年预算来威胁我们提供他们近一年的患者治疗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