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杀了我妹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可如果杀了你,也不是不能弥补这个遗憾,你说对不对?莱斯特兰奇大笑着说,她的笑声异常癫狂,让她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气,但是她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利落地指挥每一条火焰形成的蛇去攻击唐克斯。
“清水如泉!”水从我的魔杖前形成一条弧度,砸在莱斯特兰奇身上,也彻底打断了她的火蛇。
钻心剜骨!不愧是神秘人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被我浇灭火蛇的一刹那,莱斯特兰奇就意识到她身后也有敌人,转身对着我的方向发来一个钻心咒。咒语打在我们之间的石柱上,她本人发出愈发疯狂的吼声,哪个小崽子躲在那里,出来让我扒了你的皮!我要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她好像能从战斗中吸取能量似的,只见她猛地一挥魔杖,两条巨大的火蛇出现在走廊的两个方向,灼烧着墙壁和地上的石块,留下焦黑的印记。
我和唐克斯也不甘示弱,一人召唤出一条水蛇与莱斯特兰奇的火蛇互相缠斗。
莱斯特兰奇又开始放声狂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这件事只会让我更想杀了你,尼法朵拉·唐克斯!我把你杀了,你说我的妹妹该有多崩溃啊!
不许你再侮辱我的母亲!唐克斯甩出一道咒语,被莱斯特兰奇闪过。唐克斯放弃了控制她放出的水蛇,她抽开魔杖的瞬间,水蛇被火蛇吞噬,水汽蒸发的声音像在下一场倾盆大雨。而此时我的水蛇压制住了火蛇,把莱斯特兰奇对付我的那一半浇灭。热浪打在莱斯特兰奇的脸上,她捂住眼睛。唐克斯顺势用一道咒语击中莱斯特兰奇的胸口,紧接着对她旁边的墙壁来了个爆破咒。
她被唐克斯用石块埋在了下面。楼梯口一片沉寂,仿佛刚才的咆哮和吼叫都是一场幻觉。
唐克斯用魔杖指着碎石块,一边提防着莱斯特兰奇突然从石堆里跳出来,一边向我走来。谢谢,弗朗西丝,你帮了大忙。
我急忙问:“你有没有受伤?”
都是皮外伤,她笑了笑。先得去检查她死了没,我觉得她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击败的人。
“我同意。”我和她一起用漂浮咒搬开堆在一起的石块。先是露出了莱斯特兰奇的手,然后是她的左臂、上半身。当我们准备将一块压在她头上的石头移开时——
我看见了血腥的绿光。
我永远都会记得,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念这道咒语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容的,是那种自己做了理应受到奖励的事而会露出的笑容。只是她脸上的血和污渍让这个笑容显得尤其疯狂,或许根本不是伤口的原因,是她本人的血液里就带有这种疯狂。
然后她连着挨了三下恶咒,每一招都打在她的身上。莱斯特兰奇化作一道黑烟,从石堆中挣脱出来,沿着破碎的窗户逃了出去,留下我和倒地的唐克斯在石堆旁。
从唐克斯倒下的那一刻起,时间就好像停止了。
麦格教授从刚才我来的位置奔过来,她的嘴开合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
我对上麦格教授疑惑的视线,天知道我说出这几个字有多艰难:“是唐克斯,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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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刮我有限的人生经历,得知他人死亡的消息并不是一件多稀奇的事情,可见证死亡并不同。我在一个不会直面死亡的部门工作;凤凰社迎击食死徒向来不会直接杀死对方;即使是麻瓜巫师被疯狂追杀的这一年,我都未必能碰上一个让死亡的过程在我眼前完整播放。这一段记忆被刻进大脑皮层的深处,在那道绿光闪过之后,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重演这样一个过程,一次又一次见到生命的光芒如何从唐克斯的眼里黯淡下去。反而需要靠自己的意志力去提醒自己不要沉浸其中,不然自我意识会在放弃挣扎的那一刻卷入大脑惯性的漩涡。
那是一种我抓不住的东西,一下就被不该夺走的人打碎了,她死得像一块破碎了的琉璃。
我的眼睛有些胀痛,很难相信我的脸上也沾满了砂石,迫使泪腺不停地分泌泪水。
麦格教授用很大的劲抓住我的胳膊,她以为我被吓得走不动路,我不理解为什么她执着于把我往上抬,但我确实可以省些站在地上的力气。去,去大礼堂,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麦格教授的面颊上也有一道伤口,她头发披散下来,一脸焦急地催促着。击退莱斯特兰奇的是麦格教授,我冒出了一丝埋怨她的想法,但很快被我的理智压了下去。
“但是——唐克斯的——”
先藏起来,那儿——她指着我身后的墙——有个墙洞,原本有套铠甲,多半是被打散架了,你就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