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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对本副史居心不臣/总有人对本副史图谋不轨(173)

作者:芸水溪月 阅读记录

有段时间送香囊、求八字的数不胜数,可那时的少将军人轴脾气也轴,礼貌谢过后,平日多随意打发了,然而面对整日跟在身边的男孩,反而略显棘手。

“冉芷心思重,既然说开过,再挑破难保他想多,以后慢慢就懂了,”邱茗回忆起过往种种,冉芷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一丝疑虑闪过,“想来,他心里也明白吧。”

“到底是中原八将后人,我自会给他找个去处,况且,”夏衍搂住人显摆,“已有家室,怕我把持不住得问副史大人的意思。”

“行了行了,这一唱一和的,害我白担心,”竹简之吃了一嘴狗粮颇为不满,抬屁股走人,“你两继续,不打扰了,告辞。”

留在账内的人有些尴尬,夏衍手欠,故意搂人腰犯混,露出一副可怜样。

“月落,我伤口好疼……”

“既然疼就别动。”

邱茗冷脸一把给人塞回被子,转身抱来自己那一床,叠上厚厚一层,命令道。

“躺好,睡觉。”

戕乌站在帐顶呱呱啼叫,埋头啄了翅膀,尾巴翘屁股一甩,雪花散落,鸟儿骄傲地昂起脑袋。

退守宜县的队伍修养有一段时日,境外大小交战几次,双方谁也没占上风,戎狄骑兵忌惮中央调军不敢大范围发动进攻,坐守宜县的军队保留实力也未乘胜追击。

颜纪桥瞒着老父亲带队支援兖北,家书理由写地滴水不漏。

于私,旧友边塞遇险,不可不顾;于公,蛮族猖獗,危及疆土存亡之秋。

一番言论下,大理寺卿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夏衍恢复得快,躺了几天便能靠床头和竹简之“过招”,然而邱茗的病断断续续拖了很久,兖北天气冷,时常这样咳一会缓一会,让宋子期很为难。

这日,自认为旧疾暂缓的人,又不肯吃药。

常安:“少君,不吃药身子怎么好。”

“祖宗,我给你磕一个了,”宋子期端着碗,耐下性子劝道,“兖州本地药材比上京好数倍,你不抓紧补回来,在这鬼地方活过两月算你命大。”

邱茗探了眼药汁,白桑叶碾碎熬煮的汤汁发黑,散发着酸涩的苦味,闻一鼻子就想吐。

兖州的药是好药,但也真的难喝。之前怀婴这类戎狄的土方子就是如此,没想到而今宋子期不知从哪里寻到的白桑更胜一筹,苦得舌头发麻,咽下去就像一团处理粗糙、混有叶柄的烂菜叶子。

夏衍当仁不让伸出手,“我喂他。”

谁想,迎面而来宋子期怀疑的白眼,“没好全的人闭嘴。”

被逼无奈,邱茗不情不愿地接过碗,闭眼灌了一口,不出所料甘草噎到喉咙,呛得扶床沿干呕,夏衍赶忙扶住他的身子顺背,一时分不清谁伤得更重。

“我大兖州的药就这么难喝?”说话人登门入室,向所有人施礼,对人道,“副史大人,良药苦口,白桑味道烈,可不似怀婴只能舒缓,此类极地珍品,有期望根治。”

“我知道……”邱茗咳得没力气,药汁苦涩搅得口中没有味觉,常安给他塞蜜饯都不管用。

“小可汗的军队没有动作,王泯被赶回去了,你们能多休息几天。”竹简之一屁股坐椅子上,“诸位没怎么见过戎狄打仗,这次吃亏,没关系,下次必定带你们讨回来。”

袭击他们的宋人叫王泯?

邱茗心下留意了一分。

“副史大人有所不知,这位的名头可谓一等一的响,雁军的弟兄们化成灰都认识他。”

靖安八年,秧州叛乱的同时,兖州局势急转直下,不知是趁虚而入还是有意为之,本谈论和亲的两国因小可汗诛杀使臣动荡再起,当时帮戎狄出谋划策对付大宋军队的人,就是这个王泯,首次交锋害宋军吃大亏。

那场仗发生在燕山旁,后称燕山之乱。

说起燕山战役,邱茗顿感不妙,想制止竹简之已经晚了。

“卖国叛变的,还有个人。”

竹简之眉飞色舞的阔论戛然而止。

邱茗攥紧衣袖,不忍听下去。

先前一言不发的宋子期捏紧拳头,齿间发狠。

“以使臣身份前往戎狄部落,翻脸不认人泄露我朝情报,害大宋军队战败,若不是李靖杰将军临危受命,我朝北部三州四十六县早拱手让人,如此大罪之人居然客死边外,真是便宜那混账了。”

边说边站起身,头也不回摔门而出。

“师父!”常安想追没追上。

椅子上竹简之叹了声,“我没想到要提。”

“可是那场仗是小可汗得势的开始,王泯叛逃与之有关,不得不提,”夏衍目光,“只是十一年前燕山之乱,不该当他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