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起只是略微倾斜了杯子,喂的很慢, 一定要应长乐吞了口中的再继续。
等应长乐将水喝的一干二净, 萧承起又拿了绸帕仔细给弟弟擦嘴。
蓝侍郎虽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出于职责, 还是开口劝导:
“殿下, 所谓尊卑有别, 您贵为皇子,自当尊贵持重,应长乐怎么当得起您……”
萧承起当即打断了他:“蓝师傅, 不必多言,长乐是我的弟弟。”
蓝侍郎原本还想规劝, 到底想着两人关系确实特殊。
十九殿下曾被圣上送给应鼎当义子,这是众人皆知的, 如今虽已认祖归宗上了皇家族谱,但毕竟还养在应家。
更何况圣上几乎将应长乐当亲儿子待的,就因十九殿下养在应家, 圣上就让应长乐的一应待遇都同十九殿下一样, 同样是当皇子养的。
为此,满朝文武都上过奏折,也无数次进言, 不能让应长乐的待遇与皇子一样,这是严重逾制, 奈何圣上不听劝,谁也没法。
应长乐一心只想着等会儿怎么求哥哥帮蓝栩说情,完全没听两人在说什么。
蓝侍郎还想再继续说教一番, 但见应长乐根本不听,多说无益,只等着应慎初来管教弟弟,他是管不了了。
没一会儿,应慎初便走了进来。
应长乐是有点怕兄长的,即便刻意崩着,气势还是弱了许多,还不等兄长开口质问,便赶忙说:
“哥哥,我们没错,又没上课,为什么不能玩,跑出去一下下又不会怎样,我们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坐牢的……”
应慎初下意识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安抚,继而又严肃道:
“事情的前因后果,为兄已然知晓,不许再狡辩,更不许再胡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众皇子伴读更加吓的噤若寒蝉。
他们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应少师,也没见过应长乐这么不知死活的学生。
平日里,就算没犯错,他们也怕的连看都不敢看应少师,更不用说犯错了还敢顶嘴,简直找死。
萧承欢都忍不住附在应长乐耳边说:“你哥对你和对我们真的好不一样,难怪你不怕他。”
[啊,那你是不知道我哥在家的时候有多严厉,我哥只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吓唬我,回家就得跟我算账!
谁说我不怕啊,怕的要死好吗,但为了面子,得装一下。]
萧承欢:……真的吗,看不出来。
众皇子、伴读:……真的吗,看不出来。
应慎初:为兄在家也没多严厉,哪一回也没有认真管教过你。
蓝侍郎唯恐应慎初这个当哥哥的只知一味宠溺幼弟,免不了劝解一番:
“少师大人,你我皆为诸位皇子的师傅,您的才华胆识谋略,下官虽远不能望其项背,却也不得不提醒您,严师出高徒,方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您在教导诸位皇子公主时亦是出了名的严师,教导自家子弟应更加严苛才对,怎么反而如此松懈?”
蓝赋为礼部侍郎,乃正三品官职,应慎初为太子少师,乃从一品官职。
两人虽不是直接上下级隶属关系,但正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应慎初还是内阁大臣。
蓝赋敢如此直言不讳,首先当然是因为他生性刚直不阿,从不谄上欺下,否则他也不会冒着得罪内阁大臣的风险,如此说话办事。
再加上,他请应慎初前来,是为让其管教幼弟,此时此刻他是学生的师傅,应慎初是学生的兄长,不算官场上的往来。
应慎初谦逊道:“蓝师傅,您是前辈,我是后辈,况且现在您是长乐的师傅,我是长乐的兄长。
我还要感谢您对长乐的教诲包容,吾弟实在顽劣,让您费心了。”
蓝赋忙道:“少师大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长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没规矩,也不肯读书,您到底还是该严加管教。”
应慎初只是点了点头,转而对弟弟说:
“你认为你们都没错,是打小报告的人错了,为兄只问你,如若今日小殿下中暑未能及时发现,未能及时医治,又是谁的错?”
萧承欢连忙说:“少师,我没有不舒服,我很好,如果有不舒服,我会说的。”
应慎初沉声道:“小殿下,我没有问您。”
萧承欢顿时被吓的缩了缩脖子,腿肚子都无法自控的打颤,再不敢言语。
[完了,完了,哥哥好像有点生气了,不管,今天我就是必须护住蓝栩,要罚也是罚我,蓝栩本来就一点点错都没有!我的兄弟,我必须罩着!]
应慎初:臭小子,你倒是挺讲义气。
众皇子、伴读:天啦,应长乐,你胆子是真大!
蓝栩连忙说:“少师,我知错,都是我的错,我是小殿下的伴读,却没有及时发现,也没有及时规劝……”